李叔从楼梯转角探出头："小陆，货运站老周要出货。
"老周的小仓库堆着三十七个木箱。
陆风指尖拂过青铜器表面的铜绿，视网膜里浮出注蜡修补的痕迹。
第五箱瓷碗底部的"大明宣德年制"在透视下泛着激光刻印的冷光。
"三成真货。
"陆风踢开脚边的泡沫填充物。
老周攥着验货单的手背暴起青筋。
赵强把打火机砸在监控屏幕上："拍清楚他摸赝品的镜头没？
"两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把***的视频发到匿名邮箱。
老周把两叠现金塞进陆风裤兜："下周有批海运集装箱。
"仓库卷帘门落下时刮起一阵带着铁锈味的风。
三天后货运站来了工商局的人。
老周举着举报信冲进陆风家："你说只有三成假货！
"他挥舞的A4纸擦过陆风锁骨，留下道红印。
陆风摸到裤袋里的验货记录U盘。
楼道响起高跟鞋敲击水泥地的脆响，老周突然捂住肚子栽倒在掉漆的茶几上。
防盗门映出殷悦收腰风衣的轮廓，她举着手机正在扫码支付出租车费。
赵强在奔驰车里嚼碎薄荷糖。
他截取陆风触摸赝品的九宫格照片正在微信群疯传，老周倒在地板上的***照被P上"遭人毒手"的血字标题。
殷悦的羊皮短靴停在402室门槛外。
她弯腰捡起从老周指缝漏出的半张货运单，背面用口红写着拍卖会邀请码。
陆风看见她指甲盖沾着鉴宝会那天溅到的紫砂壶釉彩。
李叔拽着穿皮夹克的中年男人冲进门时，茶几上的紫砂壶还在冒热气。
皮夹克揪住陆风衣领：“老周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货运单编号HB203的集装箱，上个月从曼谷港出发。”
殷悦的高跟鞋踩过门槛，把手机屏幕怼到皮夹克眼前，“海关记录显示真正责任人姓赵。”
陆风摸到裤袋里的U盘。
殷悦指甲上的釉彩在阳光下泛着孔雀蓝，她弯腰时发丝扫过老周吐血的A4纸，那些伪造的验货记录突然开始冒烟。
“着火了！”
李叔抄起鱼缸浇上去，纸灰里露出半枚带牙印的薄荷糖。
赵强的兰博基尼急刹在楼道口。
他甩上车门的动静震碎声控灯，手里攥着陆风摸赝品的***截图，“这种垃圾也配谈鉴宝？”
“翡翠A货和B货的密度差0.03。”
陆风把U盘***赵强西装口袋，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你该换个高清摄像头。”
殷悦的香水味混着硝烟弥漫在楼梯间。
她抽走赵强手里的照片，红底鞋跟碾碎散落的薄荷糖碎屑，“周三的慈善拍卖……”“我去。”
陆风截住她的话。
碎玻璃扎进他手掌，血珠滴在赵强擦得锃亮的皮鞋上。
霓虹灯把酒店旋转门染成赌石场的翡翠绿。
陆风扯了扯租来的西装领口，水晶吊灯晃得他眼前发晕。
殷悦的钻石耳钉在二十米外吧台闪烁，她举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发颤，杯底沉淀着没化开的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