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蝴蝶胎记
沈南乔指尖掐进掌心,前世拍卖会上,这人用三亿拍下沈家祖宅时,也是这样用尾戒敲着竞价牌。
“咸菜坛子配不上沈小姐。”
他摩挲着陶罐裂璺,“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罐,苏麻离青料,对吗?”
沈南乔后背渗出冷汗。
这男人竟能一眼识破她的伪装——此刻她裹着保洁员的灰外套,脸上还贴着假雀斑。
“三百万现金。”
霍砚深将黑卡按在陶罐裂口,“或者……”他突然逼近,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压下来,“告诉我你怎么认识这龙纹佩。”
玉佩在沈南乔胸口发烫,仿佛要灼穿皮肉。
警报声撕裂夜空。
“条子来了!”
摊主儿子一脚踹翻煤油灯,火舌瞬间吞没帆布棚。
混乱中沈南乔被人拽进暗巷,霍砚深的腕表硌得她生疼。
“火是你放的。”
她盯着他袖口若隐若现的刺青,那图案与母亲日记里的图腾一模一样。
霍砚深低笑:“沈小姐比传闻中有趣。”
他突然扣住她后颈,拇指按在玉佩凹陷处,“三年前苏富比拍卖行,同样的龙纹佩出现在缅甸矿难现场。”
沈南乔浑身血液凝固。
那正是母亲遇难的日子!
手机疯狂震动。
二十八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沈宅。
“大小姐,老爷被高利贷带走了!”
管家带着哭腔,“他们说今晚不还五百万,就卸老爷一条胳膊!”
沈南乔眼前闪过父亲被按在赌桌的画面——这是前世陆砚辞做的局。
她抓起装着元青花碎片的背包:“去典当行。”
“你现在过去,刚好赶上收尸。”
霍砚深扔来车钥匙,“上我的车,十分钟到。”
迈巴赫冲进暴雨时,沈南乔才看见他右手缠着绷带。
血腥味混着松香萦绕鼻尖,像某种危险的预警。
地下赌场弥漫着雪茄的酸腐味。
沈父被按在俄罗斯轮盘赌桌上,太阳穴抵着左轮手枪。
陆砚辞坐在监控屏前轻笑:“伯父押上祖宅,我就免了利息。”
“陆家要的是翡翠矿坐标。”
沈南乔踹开铁门,“何必演这出戏?”
满场哗然中,她将背包砸在赌桌。
元青花碎片铺开时,霍砚深突然握住她的手:“明代釉料遇到朱砂会变蓝。”
沈南乔心领神会,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瓷片断层。
幽蓝荧光倏然亮起,有人惊呼:“真是苏麻离青!”
“碎片估值两千万。”
霍砚深踢开椅子,“够买你们所有人的命吗?”
陆砚辞的假面终于碎裂。
“你以为他是救世主?”
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的抓痕,“霍家十八年前就开始找你母亲,知道为什么吗?”
沈南乔抓起瓷片抵住他咽喉:“为什么杀她?”
“她带着矿脉图逃婚……”陆砚辞突然抽搐倒地,黑血从嘴角溢出。
霍砚深猛地掀翻赌桌:“氰化物!
所有人趴下!”
混乱中,沈南乔看见宋雨柔的身影闪过通风口。
她腕间的蝴蝶胎记泛着诡异青紫——和母亲尸检报告中的中毒痕迹一模一样!
凌晨三点的手术室外,沈南乔盯着玉佩上的血痕。
重生后第一次,她感到铺天盖地的无力。
“令尊的毒入腠理。”
霍砚深递来热可可,袖口还沾着血,“不是普通高利贷能做的手脚。”
“你要什么?”
沈南乔抬眼,“矿脉图?
玉佩?
还是……”“我要你活着。”
他突然扯开衬衫,心口狰狞的弹孔上覆着龙纹刺青,“这图案在每次你遇险时会灼烧——从你出生开始。”
沈南乔的奶茶打翻在地。
母亲日记最后一页浮现在脑海:如果见到身上有活龙纹的男人,快逃!
警报器突然尖啸。
“302房病人咯血!”
护士的尖叫中,沈南乔冲进病房。
沈父瞳孔涣散,手指在氧气面罩上抓出血痕:“小晚……矿洞……不能开……”“爸!
妈到底发现了什么?”
心电监护仪拉成首线时,沈父突然死死攥住她手腕。
沾血的指尖在床单画出残缺的图腾——与霍砚深刺青完全吻合。
“他来了……”沈父眼球凸出,“蝴蝶……飞出来了……”窗外惊雷炸响,沈南乔转身时,霍砚深正在门缝阴影中凝视她。
他脚边,一只蓝翅凤蝶正从宋雨柔的珍珠耳钉里钻出。
暴雨拍打着太平间的窗。
沈南乔掀开白布时,父亲掌心的血图腾突然蠕动起来,化作数十只血蝶扑向玉佩。
龙纹佩爆发刺目金光,她再次听到母亲的声音:快逃!
霍砚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