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倭服孔明
下方广场上，穿着狩衣的"诸葛孔明"正在吟唱和歌，十二单衣的"杨玉环"跳着能剧舞步。
主席台悬挂的电子屏滚动着鲜红的标语：第237届英灵觉醒仪式暨中日韩文化交流庆典。
"下一位，燕京附中高三七班，林渊。
"机械女声响起时，他正盯着观礼席间那道刺目的身影——金发碧眼的北美观察员怀特，西装口袋露出的丝绸手帕绣着《出师表》残句，那是去年波士顿拍卖会上流失的国宝。
"请选择初始英灵。
"主持人的声音从穹顶落下。
全息投影在祭坛上展开三尊虚影：摇着折扇的西装孔子、比着爱心手势的机甲版墨子、还有头戴乌帽的阴阳师装束诸葛亮。
林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三天前穿越到这个历史断层的世界，他在图书馆翻烂了那些被篡改的史书——记载着徐福东渡建立日出之国，诸葛亮七擒孟获后归化东瀛。
"我拒绝赝品。
"少年的声音清亮地劈开嘈杂。
观礼席传来嗤笑。
怀特把玩着鎏金打火机，火苗蹿起时隐约显出自由女神像轮廓："华国的孩子总是这么......怀旧？
"林渊咬破食指，鲜血滴在汉白玉祭坛的瞬间，地底传来龙吟般的震颤。
他以血为墨，在虚空写下凌乱狂草——那是昨夜在宿舍用手机偷偷记录的《出师表》真迹。
"臣亮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第一笔落下时，怀特的打火机突然爆出青烟。
当写到"五月渡泸"时，整个燕京地脉开始轰鸣，九龙壁上的石龙睁开琥珀色竖瞳。
"放肆！
"主席台炸开一声暴喝。
副校长王振涛的英灵尉迟恭虚影暴涨，熟铜锏砸向祭坛："敢在觉醒仪式使用邪术！
"***完成的刹那，星光突然穿透体育馆穹顶。
八卦阵图自虚空展开，羽扇纶巾的虚影踏着北斗七星光晕降临。
真正的武侯英灵仅半截身躯凝实，却让尉迟恭的双锏悬在半空再难寸进。
"后世子弟，竟沦落至此？
"诸葛亮的目光扫过扭曲的英灵投影，羽扇轻挥，那些幻象便如朝露遇阳般消散。
怀特突然捏碎了檀木扶手。
林渊看见他西装内袋渗出金光，隐约是《出师表》真迹残卷在共鸣。
北美观察员耳麦中传来模糊的电子音："......确认文明火种......立即清除......""噗！
"诸葛亮的身影突然晃动，化作点点星辉。
林渊感觉喉头腥甜，七窍同时渗出血丝——以凡人之躯召唤完整英灵，终究遭到反噬。
"拿下他！
"王振涛的咆哮声中，二十名黑甲侍卫从地脉裂缝跃出。
他们戴着傩面，铠甲上饕餮纹泛着血光，正是华国最神秘的"赑屃卫"。
林渊踉跄后退，后背撞上突然出现的青铜巨门。
门扉上错金银的云雷纹正在苏醒，这是三天前他在潘家园淘到的破旧铜牌所化。
"苍龙七宿，开！
"清冷女声自云端落下时，北斗星光凝成青色锁链。
赑屃卫的陌刀距离林渊咽喉三寸时，整个燕京上空亮起二十八星宿图谱。
墨色首升机群撕开云层，舱门处立着穿月白道袍的年轻女子。
她腰间鱼肠剑嗡鸣，身后浮现手持竹简的司马迁虚影。
"龙渊阁办案。
"叶红鱼甩出玄铁令牌，砸碎了王振涛的护体罡气，"这个人，我们要了。
"怀特突然起身鼓掌，金丝眼镜后闪过蛇类般的竖瞳："真是精彩的觉醒仪式，不过......"他摊开手掌，露出掌心蠕动的十字形圣痕："耶路撒冷的圣墓教堂，最近刚好缺个会写汉隶的祭品。
"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中，林渊看见诸葛亮消散前留下的唇语。
那是《后出师表》的结句——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