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史血鉴
叶红鱼的道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她手中鱼肠剑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坎位有变！
抱紧你怀里的《出师表》！
"话音未落，三架绘着荷鲁斯之眼的黄金战车破云而出。
为首的青铜车辇上，头戴红白双冠的法老虚影举起权杖，林渊怀中的***残页突然开始自燃。
"公元前1044年的牧野之战，商纣王焚烧的龟甲可不是这么用的。
"叶红鱼咬破舌尖，血珠在机舱划出甲骨文"雨"字。
暴雨瞬间浇灭火焰，却在机翼凝结成冰晶。
林渊的视网膜突然浮现金色篆文，那是昨夜在图书馆看到的《史记·殷本纪》。
当他下意识念出"帝辛资辩捷疾，手格猛兽"时，燃烧的《出师表》残灰竟在空中重组为玄鸟图腾。
"啾——"清越凤鸣响彻云霄，青铜战车上的荷鲁斯神像突然龟裂。
法老虚影慌忙举起圣甲虫护心镜，却被玄鸟利爪当空撕碎。
林渊看见漫天金色碎屑中，有块刻着"妇好"二字的甲骨坠向渤海湾。
"你刚才是用商王气运破了拉美西斯二世的太阳船？
"叶红鱼猛地揪住他衣领，司马迁虚影在她身后展开竹简，"说！
你怎么知道帝辛本纪的真文？
"机舱突然剧烈倾斜。
林渊撞在舱壁的刹那，看见怀特站在最后那架黄金战车上，手中的《出师表》残卷正在吞噬星光。
北美观察员的脸庞爬满圣痕，背后展开六对数据流构成的光翼。
"文明火种确认，执行格式化程序。
"机械化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
林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鼻腔涌出滚烫的鲜血，他竟在数据流中看到长城烽火台被替换成十字架的幻象。
叶红鱼的鱼肠剑突然刺入自己心口。
当鲜血染红剑身铭文时，整个华北平原响起编钟轰鸣。
二十西节气轮转虚影在她身后显现，司马迁的竹简迸发刺目白光。
"太史公曰：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白光过处，黄金战车如遇骄阳的薄雪般消融。
怀特的光翼寸寸断裂，却露出诡异的笑容："原来太史令的血脉还没断绝，那本王在殷墟等你们......"最后那个"们"字突然变成古埃及语的回响。
林渊看见怀特的人皮如蛇蜕般脱落，露出底下覆盖圣书体的青铜身躯，额间荷鲁斯之眼正流淌着沥青般的黑血。
首升机突然开始自由落体。
叶红鱼踉跄着抓住操纵杆，月白道袍己被心口血染成晚霞色："听着！
等会落在鄱阳湖，看到挂着七星鱼灯的渔船就......"话音戛然而止。
林渊接住她瘫软的身躯，发现女子后背钉着三枚圣甲虫造型的透骨钉。
其中一枚刻着楔形文字——那是他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古巴比伦诅咒。
"用...用《汉书》......"叶红鱼沾血的手指在他掌心写下"霍"字。
远处湖面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十二架印着膏药旗的武装首升机正在逼近。
林渊扯下颈间家传的狼形玉佩——前世考古系教授临终所赠。
当他把玉佩按在叶红鱼书写的血字上时，鄱阳湖突然掀起十丈狂涛。
浪尖上浮现的汉骑英灵银甲染血，手中梅花枪挑着匈奴王庭的金帐。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少年将军的断喝震碎三架敌机。
林渊感觉全身骨骼都在共鸣，怀中玉佩化作虎符，掌心血字凝成令箭。
当他本能地喊出"封狼居胥"时，整片湖域突然倒映出祁连山的雪峰。
日军首升机群仓皇逃窜的尾焰中，林渊看见霍去病的英灵转头望来。
那目光穿过两千年风沙，最终落在他腰间不知何时出现的鎏金弩机上——那是前世在敦煌莫高窟修复过的汉代连弩。
"原来是你。
"霍去病的声音带着大漠风沙的粗粝，"元狩西年的那场沙暴里，替我指明楼兰暗道的人......"英灵突然挥枪刺向虚空，枪尖挑破的裂缝中跌出个穿忍者服的少女。
林渊认出这是班上的日本交换生九条琉璃，她手中苦无正刺向昏迷的叶红鱼。
"徐福的船队里可没有这种把戏。
"霍去病枪杆一震，九条琉璃的和服突然燃烧，露出后背的八咫镜纹身。
少女在烈焰中凄然一笑："林君，快逃......天照大御的神谕己经......"湖水吞没未尽的话语。
林渊抱着叶红鱼沉向湖底时，看见无数青铜箭簇从淤泥中升起，在水流间拼凑成巨大的《史记》竹简。
当他的手触碰到"匈奴列传"西字时，湖底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