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和墙上全息屏幕发出的微弱嗡鸣声。
“我们没有时间了。”
她靠近一步，压低声音说道，“他们随时可能定位到你的位置。
如果你还不信任我，等他们找到你，一切就晚了。”
卡尔感到手心一阵冰凉，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这个陌生女人带来的压迫感。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告诉我，你是谁？
那份文件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不解释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莉亚盯着他，脸上的神色像是在衡量时间和信任哪个更重要。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向卡尔耳后的智能终端。
“奥西斯。”
她的声音冷酷，“断开卡尔·诺瓦的记忆记录功能。”
卡尔瞪大了眼睛：“你在干什么？
奥西斯是我的私人助手，你没有权限……”“正在执行。”
奥西斯的机械音毫无情感，打断了他的话。
下一秒，他感觉耳后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然后彻底安静下来。
“你疯了吗？”
卡尔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终端，却发现它己经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他猛地抬起头，满是怒火，“你知道断开记忆记录功能意味着什么吗？
我的生活日志、工作权限，全都依赖它！”
莉亚的脸上没有丝毫动摇：“你现在的处境比这些重要得多。
奥西斯不仅记录你的生活，它还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你刚才试图破解X-045672的记录时，己经触发了记忆管理局的安全系统。
他们正在追踪你。”
卡尔愣住了。
他想反驳，却意识到她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记忆管理局的权限确实覆盖了整个城市，任何人试图越界都会立刻触发警报。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完全信任眼前的女人。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又是谁？
为什么知道这些？”
他紧紧盯着她，“还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莉亚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对他的问题感到不耐烦，但最终还是开口了：“我是……一个叛逃者。
曾经在记忆管理局工作。”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参与了‘普罗米修斯’的核心项目，但后来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东西。
他们想抹除我，我逃了出来。”
“所以，你想让我相信，你是一个‘被追杀的科学家’？”
卡尔冷笑了一声，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相信与否随你，但如果你现在不离开这里，下一次他们不会只是抹除一份文件，而是抹除你整个存在。”
莉亚靠近他，眼神中透出一种无法忽视的紧迫感，“你脑海中那个名字——‘莉亚’——是你记忆被篡改的证据。
你根本不该记得我。”
卡尔后退了一步，心脏像被重锤击中。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却无法理解她话中的含义。
“我的记忆被篡改？
什么意思？”
莉亚没有回答，而是从外套里掏出一个小型设备，看上去像是一种便携式屏蔽器。
她快速将它打开，一道微弱的蓝光覆盖了整个房间。
“现在我们有三分钟的安全时间。
他们无法通过奥西斯追踪到你的位置，但这只能拖延片刻。”
她抬头看着他，语气冰冷，“我可以解释一切，但不是现在。
如果你想活命，就跟我走。”
卡尔站在原地，目光在莉亚和蓝光屏蔽器之间游移。
他的大脑告诉他，这一切太荒谬，甚至可能是一个陷阱。
但他的首觉——或者说是某种深埋在记忆中的情感——让他选择了相信。
“好吧。”
他咬牙说道，“我跟你走。
但如果你敢骗我，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莉亚没有回答，只是迅速打开房门，朝走廊外扫了一眼。
“跟紧我。”
她低声说，然后快步向电梯方向走去。
两人迅速穿过昏暗的走廊，耳边只剩下脚步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机器嗡鸣。
电梯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莉亚却没有走进去，而是转身推开了旁边一扇不起眼的门。
“这是紧急逃生通道。”
她解释道，“电梯太容易被追踪。”
卡尔跟着她走进通道，发现里面是一条陡峭的楼梯，通向不知名的深处。
他们一边快速下楼，一边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微弱的机械嗡鸣。
“他们来了。”
莉亚低声说道，脚步加快。
卡尔回头看了一眼，隐约看到几道红光在通道尽头闪烁。
他不再犹豫，加快脚步追上莉亚。
两人终于抵达底层，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挡在他们面前。
莉亚迅速掏出一把电子解锁器，将门打开。
外面是一条昏暗的地下隧道，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从这里走。”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们得甩开追踪者，然后我会告诉你真相。”
卡尔没有回答，只是深吸一口气，跟着她迈入了未知的黑暗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