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跟在莉亚身后，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中回荡。
头顶的管道滴下水珠，伴随着轻微的“滴答”声，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我们这是去哪？”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在空旷的隧道中显得异常突兀。
“离开追踪范围。”
莉亚的回答简短而干脆，步伐始终没有停下。
卡尔皱了皱眉头，他不是那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人，更不喜欢现在这种无头苍蝇般的状态。
“你说的‘他们’到底是谁？
记忆管理局？”
他试探着问，试图从她的话中抓住一些关键线索。
莉亚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黑暗中，她的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记忆管理局只是冰山一角。”
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压迫感，“真正的问题是‘普罗米修斯’系统，它不只是管理记忆那么简单。”
“那它是什么？”
卡尔紧紧盯着她。
“它是一个控制工具。”
莉亚回答道，“普罗米修斯最初的设计是为了保存记忆，但后来，它被赋予了更多权限。
通过操控记忆，它可以重塑一个人的性格、价值观，甚至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
你现在看到的这座城市——所谓的‘秩序’和‘和平’，不过是被篡改后的假象。”
卡尔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你是说……所有人都被篡改了记忆？”
莉亚点了点头：“至少一部分人。
记忆管理局会筛选出他们认为‘不稳定’或‘危险’的人群，通过篡改记忆，让他们变得‘安全’。
而你……”她顿了顿，目光深邃，“你曾经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我？”
卡尔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我只是个普通的技术员。”
“普通技术员？”
莉亚冷笑了一声，“你真的以为自己只是普通人吗？
你知道X-045672的文件为什么会对你开放吗？”
卡尔被她的话问得一时语塞。
他确实觉得奇怪，但刚才的混乱让他还没来得及深究。
莉亚没有等他回答，继续说道：“你过去的记忆己经被篡改过多次。
那些你以为是‘生活的细节’，其实可能都是虚假的拼接。”
她靠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而X-045672的文件，就是关于你的。
那是你被清除的记忆日志。”
卡尔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喉咙发干：“不可能……如果我的记忆被篡改了，我怎么会记得你？
怎么会记得你的名字？”
莉亚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
“你记得我，是因为……”她刚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
卡尔猛地回头，看到隧道尽头闪过几道红光。
那是机械追踪者的探测信号。
“他们追来了！”
莉亚低声咒骂了一句，迅速从外套中掏出一支小型能量枪，“快走，别停下！”
两人迅速转身，朝隧道深处狂奔而去。
机械追踪者的声音越来越近，金属的撞击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些是什么东西？”
卡尔边跑边问，心脏狂跳不止。
“巡逻无人机。”
莉亚头也不回地回答，“它们是记忆管理局的猎犬，一旦锁定目标，就不会停止追击。”
“那我们怎么甩掉它们？”
莉亚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停下脚步，转身举起能量枪。
她扣下扳机，一道蓝光划破黑暗，击中了追踪者中的一个。
爆炸声震耳欲聋，火花西溅，但剩下的追踪者仍然紧追不舍。
“这玩意儿根本没完没了！”
卡尔咬牙喊道。
“别废话，继续跑！”
莉亚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向另一个岔道。
两人冲进岔道后，莉亚迅速取出一个小型装置，将它贴在墙上。
她按下按钮，装置开始闪烁红光。
“这是什么？”
卡尔喘着气问。
“炸药。”
莉亚冷冷说道，“我们得把后面的通道炸掉，至少拖延它们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炸药爆炸的巨响震得隧道都开始颤动。
卡尔捂着耳朵，感到整个地面似乎都在摇晃。
他们头顶的管道裂开，水流倾泻而下，将火光掩盖在黑暗中。
“走！”
莉亚拉着他继续向前冲。
他们终于冲出了隧道，迎面而来的是冰冷的夜风。
卡尔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废弃的工业区，西周是生锈的机械残骸和倒塌的厂房。
莉亚停下脚步，快速检查了一下西周，确认没有追踪者后，才松了口气。
“暂时安全了。”
她转头看着卡尔，“我们得离开城市。”
卡尔喘着气，脑海中仍然混乱不堪。
“离开城市？
然后呢？
就这样逃一辈子？”
“不是逃，而是反击。”
莉亚的眼神中透着决绝，“记忆管理局不是不可战胜的。
我知道他们的弱点，而你，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我？”
卡尔感到不可思议，“我不过是个被篡改了记忆的普通人。”
“但你也是唯一一个在被篡改后还能记得我的人。”
莉亚缓缓说道，“你的记忆里，有我们逃离这一切的答案。”
卡尔愣住了。
他的记忆，真的隐藏着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