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婴图谱
姜晚隔着雨幕数了数楼层，浑身血液几乎凝固——住院部七楼所有窗户都封着写满符咒的塑料布，二十三个血色手印在闪电中明灭。
"你还有三分钟反悔。
"吴深抹去苗刀上的银色液体，那些液体正在腐蚀地面的"小心地滑"标识，"进了这道门，就踏进吴张两家布局了二十三年的尸盘。
"姜晚握紧青铜铃，铃舌的指骨突然刺破她掌心。
鲜血渗入铃身裂缝，急诊科玻璃门应声而开，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裹着腐臭扑面而来。
导诊台电脑屏幕闪着雪花点，挂号单散落一地。
姜晚捡起张泛黄的病历，孕检B超图上本该是胎儿的位置，蜷缩着条生有西肢的百足虫。
患者姓名栏赫然写着母亲的名字，日期是1998年5月11日。
"小心！
"吴深突然扯住她后领。
输液架擦着鼻尖飞过，扎进身后的标本柜。
穿保安制服的男人西肢反折着爬上天花板，后颈裂开的皮肉里钻出萤火虫般的孢子。
他的工牌在雷光中晃动：保安李建国，2003年入职——正是妇幼医院改建停尸房的年份。
吴深甩出三枚铜钱，孢子群在叮当声中爆成磷火。
姜晚趁机冲进安全通道，手机电筒照亮台阶上的黏液。
那些黏液组成箭头符号，每个箭头顶端都粘着片婴儿指甲。
负二层停尸房的门把手上缠着警戒线，封条印着"民俗研究所2001年封"。
姜晚用青铜铃碰触锁孔时，整条走廊的应急灯突然变成惨绿色。
冷藏柜的嗡鸣声中，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
"编号023实验体验证通过。
"机械女声从头顶传来，姜晚浑身一震。
这是她入职时录入的声纹。
吴深突然用苗刀挑起她的下巴，刀尖映出她瞳孔里游动的金线："你究竟参与过多少人体实验？
"冷藏柜门自动弹开，寒气裹着二十三个玻璃罐涌出。
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连体婴儿，他们的脊椎纠缠成DNA螺旋，后颈皮肉上烙着不同姓氏。
第七个罐体的标签让姜晚如坠冰窟："实验母体：姜秀兰（1998年5月12日产）"——那是她的母亲。
"别看！
"吴深用苗刀劈碎玻璃罐，福尔马林液却悬空凝成血字：基因融合成功率23%存活期：二十三年残余功能：引尸手术推车突然从暗处滑出，无影灯自动亮起。
姜晚看到推车上放着DNA检测仪，染血的采样卡写着她的名字。
当她鬼使神差地把手按上检测台，仪器突然吐出九十年代的老式胶片。
胶片在绿光下显影：穿白大褂的男人正给新生儿注射黑色液体，产房窗帘印着"吴家村卫生院"。
姜晚认出抱着婴儿的护士——正是此刻躺在冷藏柜里的002号标本。
"这是你的出生录像。
"吴深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当年二十三个产妇被喂下尸菌，只有你的基因能承载巫咸血脉。
"冷藏柜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姜晚的胎记突然灼烧般剧痛。
她撕开衣领，蛇形印记正在皮下游动，鳞片纹路与吴深刀鞘的七色丝线完美契合。
"找到你了。
"沙哑的男声在停尸间回荡。
手术刀破空飞来，吴深挥刀格挡时溅起一串银血。
姜晚在金属碰撞的间隙看到持刀者：穿防护服的男人面部溃烂，胸牌上写着"民俗研究所陈卫国"——三年前失踪的考古队员。
陈教授腐烂的脸突然浮现在检测仪屏幕："丫头，现在明白为什么选你当实习生了吗？
"他的舌头卷着那枚023号舌钉，"从你出生起，我们就在等三清铃裂开的这天......"吴深突然咳出大团银色黏液，苗刀当啷落地。
姜晚扶住他时摸到后背凸起的硬块，他的脊椎正在皮下扭动重组。
陈教授的笑声随着电路短路声扭曲，所有冷藏柜门轰然洞开。
尸柜里的白布同时滑落，二十三具女尸的腹部隆起蠕动。
她们手腕系着的婴儿脚环上，DNA条形码正逐渐转化成《赶尸秘要》里的镇魂咒。
姜晚抓起检测仪旁的解剖刀，刀柄编号让她如遭雷击：这把刀正是父亲医疗事故中"遗失"的手术刀，而刀尖残留的组织与她今早采集的张网血样基因匹配度高达99.8%。
"欢迎回家，钥匙小姐。
"陈教授的声音从每具女尸腹中传出，"该唤醒你真正的家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