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尸婴星图
姜晚被气浪掀翻在解剖台上，后脑撞碎盛放胎儿标本的玻璃罐，福尔马林液混着尸婴的腐臭泼了她满身。
那些浸泡在防腐剂中的畸形胎儿突然睁眼——二十三双瞳孔里都映着青铜铃的倒影，眼白处游动着蚯蚓状的青筋。
"闭眼！
"吴深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铁器，骨鞭绞碎三把袭来的手术刀。
他的右眼完全被青鳞覆盖，甩出的银血在墙面腐蚀出北斗九星图案，"东南角尸柜...密码是你出生时辰..."姜晚的视网膜残留着诡异星图的灼痕，她踉跄着扑向23号冷藏柜。
电子屏幽蓝的光映出她颤抖的手指：1998-05-12-00:23。
柜门弹开的刹那，腐臭的羊水汹涌而出，浸泡在黏液里的青铜星盘突然吸附在她掌心。
盘面二十八宿的凹槽中嵌着人骨磨制的星子，中央指针竟是一截指骨。
"这是地宫导航仪..."她突然读懂盘背阴刻的殄文，"以巫咸之血为引..."陈教授的头颅从通风管垂落，脖颈延伸出菌丝触手："多完美的共生体。
"他的左眼球爆开，喷出萤火虫般的孢子，"当年在孕妇***种下尸菌，等的就是星盘认主这天！
"吴深的骨鞭突然缠住姜晚手腕，星盘迸发的青光中，二十三具女尸腹部同时爆裂。
缠绕脐带的尸婴爬出母体，它们用带倒刺的舌头舔舐星盘，青铜表面浮现出湘西卫星地图——每个尸变爆发点都对应着星宿方位。
姜晚的胎记突然灼烧出焦糊味，她惊恐地发现那些尸婴的后颈都烙着与星盘相同的蛇形图腾。
"奎宿位！
"吴深嘶吼着劈开天花板，暴雨裹着惊雷灌入停尸间。
尸婴们突然集体指向东方，地面在剧烈震动中裂开缝隙。
绿色黏液从地底喷涌而出，二十三具青铜棺椁缓缓升起，棺面的DNA浮雕与星盘共鸣发出蜂鸣。
姜晚看到最新那具棺椁的浮雕正在蠕动——那分明是她锁骨胎记的立体投影。
陈教授的菌丝刺入姜晚脚踝："你以为他真是来救你的？
"记忆碎片强行灌入她的脑海：1998年暴雨夜，年轻的吴深抱着女婴站在焚尸炉前，炉口卡着半枚刻有"姜"字的银锁。
女婴的啼哭与焚尸炉的轰鸣中，吴深用苗刀割开婴儿脚踝，将青铜微粒注入血脉。
星盘突然射出血色激光，洞穿所有棺椁。
姜晚在强光中看到永生难忘的画面——每具棺内都躺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少女尸体，她们的锁骨胎记处插着不同年代的凶器：战国青铜剑、明代绣春刀、民国手术剪...最新那具的伤口还在淌血，凶器正是她父亲"意外"遗失的解剖刀。
"这是你的二十三次轮回。
"吴深的声音突然恢复正常，骨鞭垂落在地发出叮当脆响，"每次地宫封印松动，就要用转世身重新填棺..."青光骤灭的瞬间，尸婴们化作血水渗入地缝。
姜晚握着星盘瘫倒在地，发现吴深破碎的衣衫下，脊椎断面竟嵌着枚青铜钉。
钉头刻着的生辰八字让她浑身战栗——那正是张网的出生日期。
冷藏柜的应急灯突然全部转为血红，警报声中，墙角的尸婴残骸开始重组。
姜晚的星盘自动吸附在最大那具青铜棺上，棺盖缓缓滑开，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试管架。
每支试管都贴着泛黄的标签："023号实验体第X次轮回基因样本"，最新那支的采集日期正是今天。
"欢迎参观你的基因博物馆。
"陈教授的头颅在菌丝托举下悬浮半空，他的口腔裂开，吐出枚刻着"023"的舌钉，"从战国巫祝到现代医学生，多么美妙的进化链..."吴深突然暴起，骨鞭绞碎陈教授的头颅。
飞溅的脑浆中迸出微型芯片，落地瞬间投影出全息地图——湘西地区二十三个孕妇失踪点正组成北斗吞尸煞阵。
姜晚的胎记突然剧烈抽搐，星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妇幼医院地下停尸房的方向。
"这才是第一处阵眼。
"吴深用银血在地面画出敕令符，"当年他们用你母亲的身体做养尸皿..."他的话音被破墙而入的尸潮打断，那些穿着病号服的尸体浑身长满菌斑，手腕系着印有DNA条形码的入院手环。
姜晚在混战中摸到星盘背面的凸起，用力按下后，二十三具青铜棺同时喷射黑雾。
当雾气散尽，她看到最恐怖的真相——每具棺材内壁都刻满她的笔迹，最新那行血字尚未凝固："别相信任何活人，包括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