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是商鞅和法家思想的核心理论,也是他们的执政总纲领。
点评:商鞅不仅把民力和国力对立起来,并且还认为它们之间是一种此消彼长的关系,只要民间的力量变得强大,那么国家的力量就一定会被削弱,在战争中就一定会失败。
这种理念和观点与儒家提倡的民富则国富,民强则国强的观点截然相反,与道家提倡的顺其自然更是格格不入,可见法家从来都无视民众的自由和权利。
商鞅认为只要老百姓的思想朴实无华,不受外来思想的影响,那么老百姓就会一心为国家的强大而努力,国家的力量就会强大,反之,如果老百姓的想法过多,想要得到的东西太多,那么老百姓就不会全力为国家服务,国家的力量也会随之而削弱。
商鞅还认为只要老百姓的思想是朴实的,那么他们就会遵守国家的制度,如果老百姓的想法太多,那么他们就不会服从管理,对于国家而言,只有那些老实巴交的人才是有用的人,那些有钱人和有思想的人反而是国家的祸害。
点评:商鞅的弱民手段包括两个方面,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对于普通人而言,只要不让他们读书,不让他们接触那些有思想的人,他就不会有分辨能力,他们的思想就会得到有效控制,对于那些原本有思想的人,则要么逼他们闭嘴,要么从肉体上加以消灭,这样就可以使所有民众都会变得老老实实了。
基于上述原因,商鞅又提出了一个著名的观点:以强去强者,弱。
以弱去强者,强。
这里强调一点,商鞅所说的弱民是指贫穷丶懦弱丶愚昧和毫无尊严的人。
他所说的强民是指有思想、有道德丶读过书和勇猛的人。
以强去强者,弱。
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想要让国家保持强大,就必须让民众保持贫穷丶懦弱丶愚昧和毫无尊严的状态,否则,老百姓一旦变得富足丶勇敢和智慧,国家就没有能力控制他们了,国家的力量也就被削弱了。
以弱去强,强。
只有用弱民的方式治理国家,让老百姓永远保持贫穷,愚昧丶懦弱和毫无尊严的状态,他们就逃不出权力的手掌心,国家的控制力就会加强。
点评:商鞅的观点看似荒谬,但他的弱民理论却是所有皇帝的统治良方,也是历代农民为什么永远都很贫穷和愚昧的根本原因。
商鞅认为,只要善待老百姓,他们就会从感情上亲近国家,只要合理地役使他们,老百姓就会与国家上下一心,这样国家财政就不会贫乏,只要他们愿意全力为国家效力,那就说明的政令和法度是有效的,如果国君抛弃法度,任由老百姓实现财富自由和思想自由,那么这个国家就己经很难治理了。
商鞅认为,治国就一定要让民众保持贫困状态,因为民众一旦富足就会学会放纵,而放纵就会产生许多弊端,他认为民众一旦过上了富裕的日子,国家就不容易役使他们了,假如他们己经实现富足了,那么就让他们用钱粮顶替徭役,这样老百姓偷懒的弊端就会被消除,国家就会越来越富强。
点评:商鞅把国家的富足建立在民众贫穷的基础之上,把国家的强大建立在民众懦弱的基础之上,把军力的强大建立愚弄民众的基础之上,试问,这样的基础真的坚不可摧吗?
他的观点和民众的追求相一致吗?
贫穷丶愚昧丶懦弱和毫无尊严的生活是老百姓想要的生活吗?
难道他们不会反抗吗?
这就是历代农民起义发生的根源。
军队的战力容易衰弱,但要实现强军却很难,民众都爱惜生命,贪图安逸,让他们拼死为国效力是难做到的事情。
如果想办法让民众为国拼死效力,那么军队的战力就会大大增强,如果让民众感受到为国效力是无尚光荣的事,那么那些偷奸弄滑的事情就会减少,如果制定公平的赏罚制度,那么那些试图冒领军功的人就会消失,只要做到这两点,战士的战斗意志就会增强,整个军队的战力也会大大提高。
点评:军队存在的价值是保护本国民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而不是掠夺或者侵略他国,国家对每一个民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都负有责任,而不是要求民众为国家效力,更不应该用欺骗的手段。
只要军队的战力能保持旺盛的状态,就会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商鞅还认为,凡用兵作战就不应该有羞耻感,只要能取胜就可以不择手段,只要在兵力上长期保持高压态势,那么就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只要在战场上能做出别人不敢做的事,兵势就会增强,只要能做到被别人认为是可耻的事,就会对国家的战事有利。
点评:战争双方都要讲求行为的正当性和合法性,而不是不择手段。
当年商鞅用欺骗为手段,将自己曾经的好友公子卯骗到自己的军营,然后将其俘获,并趁机攻陷魏军大营,后来商鞅逃往魏国时,魏国人人对他斥之以鼻,拒绝他进入魏国,这难道算不上作法自毙吗?
只要国家法度能保持恒定,不去朝令夕改,民众才可以各守其位,有所适从,只要君主能够随机应变,才能万事成功,只要国家法度保持恒定不变,国君能执行法度,那么国家内部就会井然有序。
所以国君既应该学会机谋权变,又要认真执行法度,才能让国家趋于稳定。
商鞅主张国家要掌控一切财富和资源的分配权,这样国家就可以使用和支配更多的资源和财富,反之,如果财富和资源的分配权越分散,那么国家可以掌控的财富和资源就会越少,国家可以支配和管理民众的权力也随之而减小。
点评:利出一孔是商鞅的又一大历史性发明,对后世也有极其深远的影响,其特点是国家通过控制社会资源的分配权来达到控制每一个人的目的,从一个人的出生,到粮食的分配,再到学校的选择,再到职业的选择,再到职务的升迁,职称的评定等方方面面都离不开权力的控制,以此来现权力对全社会的控制。
所以商鞅认为,国家一定要坚持利出一孔的原则,使国家保有对民众的控制权,国家就会始终保持强大,否则,如果让利出多孔,那么国家就会失去对民众的控制权,国家就会越来越衰弱。
他还认为只要国家控制住资源和财富的分配权,那么财富和资源自然会汇聚到国家的手中,反之,财富和资源就会流入民众的口袋。
民,辱则贵爵,弱则尊官,贫则重赏。
这段话是商鞅的又一弱民手段,商鞅认为民众有三个特点,首先,只要让民众失去尊严,他们就会很重视爵位,只要让民众没有无依无靠,他们就会害怕官员,只要让民众贫困潦倒,他们就会盼望得到奖赏。
点评:如果民众有了多元的价值观,那么他们就会轻视官爵,鄙视官吏,只要民众很富足,他就不会重视赏赐,所以要想役使民众,就必须堵住民众的晋升渠道,建立只有做官才最光荣的价值标准,才能使民众为我所用。
商鞅认为,农民丶商人和官吏是三种相对稳定的职业,国家需要农民勤勤恳恳种地,需要商人贩卖货物,需要官吏管理民众,因此这种职业是国力保持强盛的基石,但从这三种职业中可以产生六种弊端,第一是“岁”虱,指得是农民有了余粮,生产积极性就会下降,二是“食”,是指农民了余粮之后,就会过上安逸享乐的生活,就会浪费许多粮食,三是“美”,是指商人一旦有了赢利,就不会保持素朴。
西是“好”,指商人一旦有了赢利就会带头使用和贩卖奢侈品。
五是“志”,是指官员们尸位素餐,不为国家出力。
六是“行”,是指官员们的思想和行为反而成了伤害国家和民众的力量,所以商鞅断言,如果国家内部的这六种弊端成为风俗习惯,那么这国家在对战争中,一定会处于劣势地位。
商鞅又提出了针对社会弊端的措施:政作民之所恶,民弱。
意思是国家应该出台让老百姓感到厌恶的政策,他认为老百姓想要的无非是富足丶安逸和有尊严的生活,那么国家就一定要出台让民众贫穷丶劳禄和毫无尊严的政策,这样民力就不会增强,资源也不会被浪费,国力就会因此而加强。
点评:这就是与民为敌的由来,也是历代王朝的统治策略,由于这些王朝都普遍缺乏执政合法性,所以他们最怕老百姓造反,因此,消弱民众反抗的力量就成了他们不二的选择。
政作民之乐,民强。
意思是如果国家出台了让民众喜欢的政策,那么民众就会变得富足、智慧丶勇敢和体面,这样民众的力量就会增强,就有可能不接受国家的统治,国力就会因此而削弱。
接下来,商鞅又提出了一个著名的观点:民之所乐民强,民强而强之,兵重弱;民之所乐民强,民强而弱之,兵重强。
意思是如果一味地听从民众的意愿,那么民众的力量就会变得强大,如里这个时候还要用让民力更强大的方式去治理国家,那么民众就不再愿意力国征战,军队的战斗力就会成倍下降,反之,用削弱民力的方式治国,刻意让民众保持贫穷、愚昧丶懦弱和毫无尊严的状态,那么士兵就不会胡思乱想,就会一心为国征战,战斗力就会成倍增长。
商鞅认为只有实行法治,才能保证制度的延续性和执行力度,他给出的理由是:君主的能力和见识千差万别,圣明的君主能够合理地使用人才,任命一个人一定要能充分体现他的功绩,奖赏一个人一定要能体现他的功劳,但圣明的君主其实并不多见,而且他也不可能将自己的能力转架于他人,所以只有依靠固定的法度才能治理好国家。
点评:商鞅提出的法治与今天的法制有云泥之别,他的提出的“法”不是法律,而是指方法或手段,比如连坐制和告奸制就只一种统治手段,他所提出法治就是用某方法或手段管理。
而今天的法制是用法律来保护民众的自由和权利,同时用法律来限制权力的使用。
商鞅认为只要君主按照法度去管理民众,那么那些老百姓就会因畏惧法度而不敢奸淫和邪辟的想法,那些西处游学的人也只能上阵杀敌,界时,国内所有百姓都只能做两件事,那就是要么种地,要么打仗,这样国力就会大大提升。
小结:从以上的分析中,就可以理解许多历史事件的发生逻辑,比如,秦王朝为什么会发动焚书坑儒事件,答案就在本章中,焚书的目的阻断思想的传播途径,坑儒的目的就是铲除产生的源头,两者的目的都是为了愚民,为了削弱民众反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