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潭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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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八的相府后花园,冰凌垂坠的梧桐树上忽然掠过一抹青影。

苏瑶赤着脚踩在结霜的假山上,腰间的银铃在风雪中发出细碎声响。

"二小姐当心!

"端着药碗的丫鬟春桃刚转过月洞门,就看见那抹单薄的身影晃了晃,连忙惊呼:"您风寒未愈,怎能..."话音未落,苏瑶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结着薄冰的荷花池。

池水漫过口鼻的瞬间,二十一世纪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顶级黑客,国安局特别顾问,还有实验室爆炸时刺目的白光。

"咳咳..."当苏瑶再次睁开眼,正对上苏婉晴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这位庶妹攥着她的手哭得情真意切:"姐姐可算醒了,方才那碗药...""药里有夹竹桃汁。

"苏瑶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溺水后的沙哑。

她盯着苏婉晴发髻间的红玉簪,那是今晨自己亲手给她戴上的——簪头暗藏的机关里,此刻还残留着淡粉色汁液。

满室寂静。

端着铜盆进来的春桃手一抖,温水泼湿了织锦地毯。

"姐姐莫不是烧糊涂了?

"苏婉晴的指甲掐进苏瑶掌心,"这药是母亲特意请太医开的方子,怎会有毒?

"苏瑶挣开她的手,突然翻身下榻。

湿透的绣鞋踩在青砖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她径首走到妆台前,抄起铜镜对着窗棂调整角度。

午后的阳光经过镜面折射,在药碗里投下一圈光斑。

"你们看。

"少女苍白的指尖点在光影交错处,"汤药表面漂浮的油膜,遇到阳光会泛出孔雀绿——这是夹竹桃毒素遇光分解的特征。

"屏风后的黑影微微晃动。

苏瑶唇角轻勾,她早注意到那抹玄色衣角,上等的云锦暗纹分明是皇子规制。

既然观众到场,这场戏该唱得更热闹些。

"妹妹可知为何选在荷花池动手?

"她突然转身,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苏婉晴颈侧,"因为落水之人血气翻涌,此时服毒,症状与风寒肺热极其相似。

"苏婉晴踉跄后退,发间的红玉簪突然脱落。

当啷一声,簪头机关弹开,几滴粉色液体溅在青砖上,滋滋冒出白烟。

"晴儿!

"伴着一声惊呼,继母王氏撞开房门。

她今日特意穿着素色襦裙,发间只别着白玉观音簪,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你这孩子,明知姐姐病中多思,怎还拿这些危险玩意...""母亲来得正好。

"苏瑶截住话头,从枕下摸出本泛黄的账册,"上个月您给婉晴添置的蜀锦衣裳,用的是我娘嫁妆铺子的进项吧?

"她翻开其中一页,指尖点在某处墨迹:"这里本该是叁佰两,被人添了一横改成伍佰两——可知户部最新颁布的记账规则,大写的叁字中间要画圈防伪?

"窗外传来一声轻笑。

玄衣青年转出屏风,腰间蟠龙玉佩叮咚作响。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账册,凤眸掠过一丝兴味:"苏相府的账房先生,该换人了。

"王夫人血色尽褪。

她认得这位三皇子萧景珩,更知他掌着户部审计司。

那本要命的账册此刻正在他手中哗哗翻动,每一页都记载着这些年挪用嫡女嫁妆的罪证。

"殿下明鉴!

"苏瑶忽然跪下,额头触地时袖中滑出枚银针,精准刺入萧景珩靴面的云纹,"臣女愿将母亲嫁妆尽数捐作军饷,只求..."她抬起头的瞬间,眼底闪过狡黠的光,"求殿下允我开间医馆。

"萧景珩摩挲着突然***指尖,忽然低笑出声。

好个苏家嫡女,银针淬的竟是能让人暂时失语的赤箭毒——这是警告,亦是展示。

"准了。

"他甩袖转身,玄色大氅扫过门槛时,一枚青铜令牌落入苏瑶掌心,"三日后,本王要看到军饷账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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