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代天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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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藩的消息来的很突然。

齐王的几个兄弟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备起了礼品。

他们可要好好送送他们的好大哥啊。

压在他们头上的这座大山走了,从此天清气朗了。

“怀哥,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陛下生气了?

你交待清楚,我好和父亲一起去帮你求情啊。”

沈清念躺在齐王身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想做太子了,争来争去没甚意思。

父皇让我替他守着北齐,也算是尽孝了。”

沈清念往江怀的腰子上掐了一把。

“你是如愿了,可米儿怎么办?

将来若是……那米儿恐是难活了。”

沈清念想的很远。

米儿这十年,声望一天比一天高。

无论是朝中的大臣,还是大虞的百姓,心里都盼着米儿能成为大虞的明君。

若是江怀带着米儿去了北齐,拥兵三十万。

哪怕江怀和米儿都没有造反的心思。

也架不住有人半夜送御寒的衣服啊。

更何况,那位定海神针,林将军。

如今也是米儿的半个师父。

江怀知道其中厉害。

只是,米儿在半道上就要羽化登仙去了。

没了米儿,他齐王算什么?

文不如吴王,武不如秦王。

只不过生了一个真龙伴生的好儿子而己。

“米儿不会有事的,大不了送回来,做个吉祥物也挺好。

睡吧睡吧,明日还有很多事呢。”

沈清念忍不住叹气。

米儿这样的孩子,怎么能只做个吉祥物呢?

连父亲都夸他,是个极有慧根的人。

————第二日一大早,江米就被江橘堵在房门口。

“哥,别睡了,起来收拾东西了。

我们埋的那些私房钱要是再不挖就没机会了。”

小橘子扛着把铲子,站在门口。

“要不就埋那吧,说不定以后用得着呢?

父王的行李够多了,我们少带点东西吧。”

江米拖着困顿的身子打开了房门。

“阿郎,还没穿好衣服呢。”

“桃符,要不你和小橘子去挖吧。

我困死了,想睡个回笼觉。”

桃符像是没听到一样,拿着衣服就往江米的身上套。

“一会儿客人就要来了,夫人会生气的。

小娘子也要去。”

江橘对着江米和桃符怒目而视。

“我跟阿娘说过了,我才不去。

你们不陪我去,那我自己去了。

到时候挖出多少都归我!”江米小鸡啄米似地点头,“都归你,都归你。

待会儿我自己过去吧,桃符你去帮小橘子抬东西。”

桃符知道他们所谓的私房钱到底有多少。

少说也能有个五六百贯钱。

想到这,桃符只能扶着腰,长叹一声。

当初就是她帮忙埋的,还没过几个月呢,又要挖出来了。

“知道了,阿郎。”

今天来齐王府的,多数都是曾经待过齐王府的。

虽说齐王没有责怪他们的离去,但心里总归还是有些愧疚的。

江米平静的看着那些人的面孔,少有人是真心舍不得父亲的。

多的还是逢场作戏。

特别是那几个叔叔。

眼睛红着,暗地里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大侄儿啊,那边不比京城。

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写信告诉你叔叔。

我命人快马加鞭给你送去。”

吴王江兴牵起江米的手,仿佛是有多舍不得一般。

随后又转头看向江麦,“二侄儿,这是三叔叔让人给你打的金麦穗。

那边多是成片成片的麦子,许是你的福地啊。”

这送麦不送米,多少有点嚣张气焰了。

江怀冷眼看着。

北齐是麦儿的福地不假,可也不是你欺负米儿的理由。

秦王江逸只觉三弟今个脑袋高兴坏了?

人还没有就这样了。

也对,一个在最北,一个在最南。

不搭边儿啊,找麻烦也找不到那么远。

等吴王表演完,作为压轴登场的秦王也走了过去。

虽说今天他是空手来的,但是他却是给的最多的。

“大哥,北齐苦寒,新的齐王府花钱的地方肯定不少。

我那八十万贯钱和十万匹绢己经在路上了。”

齐王摸不透自己的二弟在想什么。

八十万贯钱,十万匹绢。

这些钱都够在北齐拉起一支新军了。

“既然己经在路上,那我只好先谢过二弟了。

改日你来北齐,定让你大显身手。”

秦大笑着,“哈哈哈,还是大哥懂我。”

如此一番兄恭弟及,齐王府倒是多了不少好东西。

“儿子,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等门庭冷清,齐王带着江米独自来到后院。

“父王想问什么?”

“你说,他们争来争去,争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爹,你想出家了?”

齐王差点没被茶水呛着。

“瞎说什么呢。”

“爹接下来,要和你说一件天大的事情。

这件事,只有你能做!”齐扶着江米的肩膀,神情庄重。

“父皇,您说。”

“你爷爷他,要你去修仙。”

江米怔了怔。

江米在夫子那里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仙人怎么怎么样。

江米也问过夫子,他们那么坏,你说他们的坏话,不会被杀吗?

可夫子却说,他们不在乎。

多么自大狂妄啊。

不过仙人们,也有好的。

抓鬼降妖,除魔卫国。

江米见过一个年轻的仙人。

长的很好看,气质出尘。

他帮京城除掉了一个用人魂练功的大魔。

不过月儿很怕他,生怕被他发现了,还好年轻仙人道行差点。

月儿从那次之后就再也不敢出齐王府的井了。

“这次就藩的路上,你爷爷会安排你假死。

到时候会有人接你去山上。

只是这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了。”

齐王说到这儿,也是红了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此去经年,自己儿子将生死不知啊。

这山上,可不比皇宫。

皇宫里有父皇在,就没人敢作什么幺蛾子。

可山上,谁都有可能不讲道理。

哪怕他是齐王,是大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也有可能让他死,他便不得不死了。

“爹,没事。

我会好好修的,到时候修出个通天大道。

好叫我大虞,真的姓江。”

江米帮自己爹擦了擦眼泪。

“米儿,是你爷爷和你说了什么吗?”

齐王从没和他说过这些。

这天下确实姓江,可以不姓江。

“爷爷说,代天牧民,这天,不该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