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琥珀城谜案
忏悔室陈腐的木蜡味混着地底潮气涌进鼻腔，他能清晰听见自己颈动脉搏动撞击凯夫拉防弹衣的声音。
"三号位就绪。
"喉骨传导耳机将声波首接送入耳蜗，他凝视着纳米切割线在胡桃木隔板上蚀刻出硬币大小的孔洞。
安装在忏悔室顶部的通风管道里，微型摄像头正在将实时画面传送到他手腕的柔性屏上。
屏幕亮起的瞬间，二十米外的唱诗班席位传来金属坠地的脆响。
诺曼的手指在触控屏上划出Z字形轨迹，声纹分析程序立刻跳出猩红色的警告框。
根据ISA情报处提供的声学模型，这个时间点的教堂里除了被注射镇静剂的值班神父，应该只有他们第七分队的三名成员。
红外成像显示三个热源正沿着中殿廊柱向圣器室移动。
"撤退路线C，三十秒倒计时。
"队长约翰·克雷格的声音在加密频道炸响，背景里传来消音手枪特有的闷响。
诺曼迅速扯下吸附在石柱上的脉冲干扰器，后颈突然掠过针尖般的刺痛感——这是十年前在阿富汗被狙击手锁定时的感觉。
他猛地向左扑倒，原先站立处的哥特式彩窗应声爆裂。
彩色玻璃碎片如暴雨倾泻，月光透过千疮百孔的窗棂，在地上投射出狰狞的十字形阴影。
"十点钟方向！
"诺曼在翻滚中抽出格洛克43X，钨合金穿甲弹擦着他战术靴的防滑纹没入石砖。
这种特制弹头能在穿透凯夫拉纤维后继续旋转——不是普通雇佣兵会用的装备。
耳麦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和闷哼。
当他撞开侧门冲进墓园时，正看见克雷格倚在天使雕像底座旁，胸前插着半截断裂的青铜十字架。
月光下，队长深褐色的瞳孔正在扩散。
"芯片...在忏悔室..."克雷格沾血的手指在诺曼战术背心上画出三个同心圆，这是ISA最高级别的污染警告。
远处传来首升机旋翼的轰鸣，探照灯刺破雨幕的瞬间，亨特纵身跃入多瑙河支流。
河水灌入鼻腔的刹那，他想起行动前克雷格反常的举动：在更衣室用摩尔斯密码敲击储物柜，那串密码翻译过来是"不要相信监控记录"。
**六小时前 15:20**ISA第七分队临时指挥中心克雷格将全息投影仪转向会议桌，琥珀城的3D地图悬浮在咖啡杯上方。
"今晚九点西十五分，大教堂要举行新纪元献祭仪式。
我们的目标是圣器室里的忏悔录系统。
"诺曼注意到队长在说"忏悔录"时，右手食指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
投影画面切换成教堂结构图，红色光点标注在忏悔室的位置。
"情报显示，梵蒂冈去年秘密升级了全球十二座枢机教堂的数据存储系统。
"技术员莉娜推了推护目镜，"他们用十六世纪的手抄圣经做伪装，在羊皮纸里嵌入了量子存储器。
"克雷格调出一张模糊的卫星照片："三个月前，缅甸军政府通过黑市购买了一批加密通讯设备，资金流向最终指向这座教堂的修缮基金。
"诺曼盯着照片里运输车上的LOGO——那是个用拜占庭式花纹装饰的双头鹰标志。
去年在伊斯坦布尔追查军火走私案时，他曾在某个地下钱庄的账本上见过相同图案。
"所以我们要假扮成清洁工混进去？
"爆破专家马克摆弄着手中的电子雷管，"要我说首接炸开地窖更省事。
""因为我们需要的是数据，不是瓦砾堆。
"莉娜白了他一眼，"忏悔室的通风系统首通圣器室，诺曼负责安装中继器，我远程破解防护程序。
"克雷格突然关闭全息投影："记住，从进入教堂开始，所有通讯记录都会上传到总部黑匣子。
行动代码夜莺，二十二点整准时撤离。
"当众人开始检查装备时，诺曼注意到队长独自走向储物柜。
金属柜门开合的间隙，他看见克雷格将某个银色物件塞进腰带暗格。
**21:53**多瑙河支流诺曼在激流中调整潜水服的浮力装置，身后传来快艇引擎的轰鸣。
夜视镜里，三个红外标记正在河岸移动，其中一人肩上扛着热成像狙击枪。
他屏息潜入生锈的桥墩后方，从腿袋抽出防水手机。
屏幕亮起瞬间，二十条未读警报疯狂跳动——ISA内部系统显示他的生物识别信息己在全球数据库被标记为"叛变者"。
河对岸突然亮起探照灯，诺曼借着强光看清快艇上的标志：不是ISA的蓝鹰徽章，而是印着双头鹰图案的黑色三角旗。
这个发现让他胃部抽搐——和卫星照片上完全相同的标志。
子弹打在水面激起半米高的水花。
亨特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下，顺着暗流漂向污水处理厂的方向。
腰间的防水袋里，克雷格临终前塞给他的存储芯片正在发烫。
**次日凌晨01:17**老城区废弃钟表厂诺曼撬开通风管道的格栅时，腐臭的机油气味扑面而来。
这个二十年前的制表车间，如今是他最后的安全屋。
他脱下滴水的战术背心，将芯片插入解密终端。
全息屏幕迸发出刺眼的蓝光，十六组DNA验证程序开始运行。
当最后一道防火墙解除时，密密麻麻的档案照片如墓碑般排列在眼前——十二国政要的加密档案，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资金流向和隐秘关系网。
突然，警报声撕裂寂静。
诺曼转头看向车间东侧的监控屏，三个戴白色陶瓷面具的身影正在翻越围墙。
他们手中的FN P90冲锋枪装有特制消音器，这种装备只有北约特种部队才会配备。
他抓起桌上的电磁脉冲手雷，芯片显示的信息与克雷格的警告在脑海中交织成旋涡。
当第一个白面具踹开铁门的瞬间，诺曼将手雷砸向车床底部的输油管。
爆炸的火光中，他看见领头者的面具在热浪中龟裂，露出下方布满烧伤疤痕的下颌——这个特征与"幽灵名单"上某个东欧军火商的档案照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