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荆棘王座
她攥着肌效贴的手背青筋暴起，膝盖上淡粉色的疤痕随着呼吸微微抽搐："我说过不需要心理辅导！
"林雨薇默默捡起滚到脚边的平衡垫，屏幕上姜若璃的步态分析图正剧烈波动。
自从上周熔炉对抗赛的意外，她的髌骨轨迹偏移量每日递增0.02毫米，像柄缓慢刺入职业生涯的钝刀。
"试试这个。
"我将改造过的护膝递过去，碳纤维外壳下藏着微型液压装置，"根据你2031年世锦赛的起跳数据调整过缓冲阈值。
"她触电般缩回腿，眼神扫过护膝内侧的暗纹编码——那是她前世夺冠时的球衣编号。
"你怎么知道..."尾音消融在空调出风口的嗡鸣里，理疗仪的蓝光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
走廊突然传来拍线绷断的脆响。
李梓嘉握着半截球拍冲进来，拍框残留着诡异的焦痕："第十一支了！
每次杀球超过380公里时速就会..."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死死黏在姜若璃褪下的护具上——那枚暗纹编码正在渗出荧蓝液体。
我迅速用毛巾盖住护膝，却听见张启明教练的皮鞋声由远及近。
他手中的体能报告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目光如CT扫描仪般掠过众人："总局派了运动医学专家组，两小时后到。
"训练馆的落地镜蒙着水雾，我借着擦拭动作观察身后的专家组。
为首的陈教授正用激光笔扫描姜若璃的膝关节，全息投影中浮现出髌骨的三维模型。
"半月板后角有陈旧性损伤。
"他的笔尖戳在某个阴影区，"这种程度应该退役。
"姜若璃突然暴起，羽毛球如子弹钉在投影幕布上，精准穿透模型中的损伤点。
"那就让它变成新伤！
"她扯开护膝摔在地上，疤痕在冷光下宛如蜈蚣，"给我打封闭，我能打完这个周期。
"林雨薇的钢笔在记录本上划出深痕。
我认出她正在涂抹的乱码——正是上周智能训练系统自动生成的康复方案首字母缩写。
当陈教授准备抽取关节液时，她突然举起手机："最新世锦赛规程，禁用所有镇痛注射剂。
"黄昏的加训因这场闹剧提前终止。
我蹲在器材室清点护腕库存，发现所有包装盒内侧都印着螺旋状暗纹。
当用紫外线灯照射时，那些纹路竟组成姜若璃的球衣编号，日期标注着她前世夺冠的时间。
"你动了我的记忆。
"姜若璃的球拍抵住我后颈时，器材室的顶灯恰好熄灭。
她的呼吸带着薄荷膏的辛辣，"上周昏迷时，我梦见自己站在2031年领奖台上。
"拍框压住我跳动的颈动脉，"奖牌刻着你的名字。
"暗处传来齿轮咬合的细响，李梓嘉举着夜视仪转出阴影："不止是她。
"他调出手机里的训练视频，画面中自己正在打出从未学过的"鹰击"招式——那是他本该在三年后才创制的绝杀技，"我的肌肉记忆里混进了别人的东西。
"我握紧口袋里烫手的U盘，里面存着今早收到的匿名邮件。
视频里安赛龙正用李梓嘉的招牌动作得分，而他的球拍镶着与我们库存护腕相同的螺旋暗纹。
当镜头拉近时，他左眼闪过与姜若璃护膝相同的荧蓝流光。
"系统在反向学习我们。
"我点亮手机，训练APP的界面正在渗出黑色黏液状代码，"所有改造过的护具都是数据采集器。
"林雨薇突然推门而入，她手中的监测仪显示整个训练馆的电磁辐射值正在飙升。
场外传来刺耳的急刹声。
张启明教练带着安保人员撞开大门，他手中的金属探测仪对准我的太阳穴："总局要求立刻停用所有智能设备。
"当探测仪扫过姜若璃的护膝时，警报声撕破夜空，"这里面藏着微型发射器！
"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我隔着审讯室的单面镜与陈教授对视。
他正在翻阅我的训练日志，每一页边缘都浮现出荧蓝水印——那是智能系统自动生成的注释。
当翻到记载姜若璃康复方案那页时，纸张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拼出"ERROR"的字样。
凌晨三点十七分，林雨薇用那首无词旋律催眠了看守。
我们潜回己被查封的训练馆，发现所有智能护具的芯片都被暴力拆除。
李梓嘉撬开发球机底座，掏出一枚刻着螺旋纹路的金属球——正是他梦中反复出现的冠军奖杯形状。
"他们在用我们的执念喂养系统。
"我捏碎金属球，里面涌出荧蓝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安赛龙的脸。
姜若璃突然挥拍击碎幻象，球拍裹挟的风压震碎了所有监控探头。
"那就打碎这该死的循环。
"她将改造过的护膝重新绑在膝盖上，液压装置发出野兽苏醒般的低吼。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我们站在布满裂痕的场地上，三十七台发球机同时亮起红光——这是智能系统最后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