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那天,小满用红绳在嫩枝上系了个平安结,次日清早便惊讶地发现枝条如脱缰野马般蹿到了屋檐高。
更神奇的是,叶片背面竟然生着银线,在月光下如银辉般闪烁,隐隐约约显映出永安当的典当票号。
守仁半夜被一阵窸窣声惊醒,推开窗,只见新槐的根须如灵蛇般顺着墙缝游走,在青砖上蚀刻出北斗七星的凹痕。
省考古研究所的车队如一条钢铁巨龙,惊破晨雾,缓缓驶来。
此时,守仁正对着磁玉水闸发呆,仿佛那是一个神秘的宝藏。
模型表面渗出的水珠,如晶莹的珍珠,在祠堂青砖上汇聚成细流,蜿蜒着攀上新槐的根系。
戴金丝眼镜的吴教授刚跨过门槛,便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他手中探测仪的红外镜头里,整株新槐正散发着与磁玉闸门相同的辐射波纹,如同一曲神秘的交响乐。
突然,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那声音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清晨的宁静。
显示屏上的光谱曲线,竟与守仁 DNA 检测报告中的碱基序列完美吻合,仿佛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这不是普通共生现象。
"吴教授的学生举着频谱仪的手在抖,"植物体内检测到人类基因组片段,除非......"话音被突然炸开的槐荚打断。
七颗翡翠色的种子弹射到半空,落地时外壳裂开,露出包裹其中的微型铜锁。
小满捡起最近的那枚,锁芯突然弹出根银针刺破她指尖。
血珠滴在锁面刻痕上,铜锈层层剥落,露出内壁阴刻的"景明"二字。
"当心!
"守仁推开孙女,铜锁内部齿轮突然飞旋。
锈蚀的机关喷出团淡蓝色雾气,在晨光中凝结成程景明的半身影像。
三十岁的裁缝正在油灯下修补戥秤,突然转头望向虚空:"若见此影,当掘祠堂东南七步。
"研究所的X光机在午夜轰鸣。
新槐被注入植物麻醉剂后,探针从髓心提取出三克琥珀状物质。
显示屏上,半透明胶质内悬浮着无数金属微粒,排列成与程家祖坟完全一致的星图。
当激光束扫过时,胶质突然沸腾,在实验室白墙上投射出永安当的立体影像。
穿长衫的程景明正在柜台打算盘,门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1938年的街道上,三架日军侦察机正低空掠过。
"快看典当记录簿!
"吴教授的助手尖叫。
画面里程景明登记银镯的笔尖突然停顿,在账簿空白处快速勾勒出省城防空洞分布图。
更骇人的是当铺地下室,二十三个贴着封条的樟木箱正在渗出血水,箱体上的铜锁与老槐树上的制式完全相同。
守仁的指尖触到观测窗玻璃,影像突然扭曲。
磁玉水闸在保险箱里发出蜂鸣,新槐的根系穿透研究所地坪疯狂生长。
钢筋水泥如宣纸般被根须撕裂,众人惊恐地看到永安当的虚影正在根系间重建。
轰炸机图纸被木质纹理吞噬的瞬间,小满手中的铜锁突然发烫,锁眼射出光束指向正北——正是祠堂祖宗牌位的方向。
震动平息后,小满发现掌心多了道灼痕。
昨夜沾血的铜锁正在紫外线下显出磷光字迹:"木髓造影术,程氏九代秘传。
"而守仁在废墟里拾到的半片槐叶上,浮现出程景明最后的笔迹:"永安非永安,槐根即河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