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树林间,那些树痂上的“永安”二字,却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显得清晰可见。
这两个字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印记,静静地诉说着过去的故事,让人不禁遐想当年刻下这两个字的人,究竟有着怎样的心境和经历。
七月十五,正值中元之夜,月色如水,洒在田野上。
守仁手持艾草火把,穿梭于田间小道,履行着巡田的职责。
他的步伐稳健而轻盈,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生怕惊醒了这片沉睡的土地。
突然间,守仁瞥见老槐树根处有一丝微弱的蓝光在闪烁。
那蓝光虽然微弱,但在这漆黑的夜晚却异常显眼。
守仁心中好奇,连忙蹲下身子,定睛细看。
原来,那是一群发光的蜉蝣正从树根的裂缝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这些蜉蝣的身体小巧玲珑,翅膀透明如薄纱,上面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它们的翅膀轻轻颤动着,金粉如雪花般簌簌飘落,在泥地上交织出一道道蜿蜒的线条,仿佛是一幅天然的画卷。
就在守仁沉浸在这奇妙景象中的时候,小满提着灯笼寻了过来。
然而,当她靠近时,那群蜉蝣像是受到了惊扰,突然间腾空而起,如同一群受惊的飞鸟。
眨眼间,它们便消失在了黑暗的夜空中,只留下地上的金粉图案。
“像是河道图哩!”
小满指着残存的痕迹,兴奋地说道,“你看,东头那道弯,跟后山断龙崖下的水潭一个样。”
守仁心头猛地一震,他凝视着地上的金粉图案,脑海中浮现出父亲曾经说过的话。
难道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顾不上其他,匆匆赶回家里,翻箱倒柜地找出父亲留下的牛皮账本。
在账本的夹层里,他发现了一张虫蛀的绢布。
展开绢布,上面绘制的竟然是民国二十七年的陈家村地脉图。
守仁的心跳愈发急促,他仔细观察着地图,发现那些断裂的墨线在金粉的映照下,似乎重新连接了起来。
而最终的汇聚点,正是老槐树西北三尺处。
第二天,晨曦微露,公鸡刚刚开始打鸣,生产队长便己经早早地来到了工地。
他手持一把铁锹,准确无误地将其***了昨天标记好的那个点。
随着每一锹的挖掘,泥土被不断地翻动起来,而生产队长的动作却越来越快,仿佛他心中有着某种迫不及待的期待。
当挖到第七下时,只听得“砰”的一声,锹头似乎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生产队长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青石匣子出现在了眼前。
这个匣子的表面布满了树根状的金丝纹,显得异常古朴而神秘。
他小心翼翼地将匣子从土中挖出来,然后轻轻地打开盖子。
匣子里面,静静地躺着半卷竹简,那浸过桐油的篾片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琥珀色,宛如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生产队长拿起竹简,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简上用朱砂绘制着一幅精细的河网图,与昨晚他所见到的那些蜉蝣所呈现的图案竟然分毫不差!
“这……这是北宋年间的治水册啊!”
一旁的水利专家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快步上前,从生产队长手中接过竹简,仔细地观察着。
当他看到竹简末端的钤印时,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程氏先祖竟然是河道监理……”然而,他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因为他注意到竹简的背面还露出了一列蝇头小楷。
他凑近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明昌五年,植槐固堤,根须入地三十丈,可镇水脉百年。”
冬至前日,村里来了个地质勘探队。
穿帆布工装的女技术员举着仪器绕树三圈,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
"这树带电!
"她惊呼着后退半步,仪器显示屏跳出诡异的正弦波,"树心含有强磁性物质,简首像截天然磁铁。
"守仁想起柴油锯莫名熄火那日,从灶膛掏出个铁皮盒子。
盒里躺着父亲珍藏的永安当印鉴,此刻竟牢牢吸附在槐树痂痕上。
更奇的是,印纽上雕刻的貔貅双眼突然脱落,露出中空的铜管——里面蜷着张卷烟纸,密密麻麻写满典当密语。
小满对照林家绣谱破译三日,在月圆夜冲进祖父房间:"根本不是账目!
"她抖开的宣纸上,朱砂标记连成北斗七星,"这是地下暗河的闸门方位,程家祖先用槐树根系当水闸的制动栓!
"村西水库当夜无端泄洪,冲出的石碑证实了猜想。
碑文记载北宋政和年间大旱,程氏以磁木造闸,借地磁之力控水。
月光照在槐树金纹上时,守仁终于看清那些"永安"字样实则是磁力线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