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把衣服脱了
其他乘客己经离开,唯有陆嘉言站在原地。
陈恪发现不对劲,仔细看向陆嘉言的脸貌似没有什么血色,像是瞧见什么恐怖的事物整个人处于恐惧与心有余悸中,连忙关心询问:“怎么了?”
“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陆嘉言苍白的脸渐渐恢复红润,望向周恪,平缓着呼吸小幅度地摇头,“我没事。”
但发出来的声音却带着几分颤抖。
陈恪不太相信,又确认一遍。
“真的没事吗?
不舒服不要硬撑,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回去休息,组长那边我去帮你说。”
陆嘉言勉强挤出笑容,“真的没事,就是听你说组长要灌我酒有点紧张。”
“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陈恪顿时松口气,拍了拍胸脯,“如果他们灌你酒,我会帮你的。”
言罢,又开玩笑似的说一句,“刚看你脸色特别难看,还以为你见鬼了。”
陆嘉言抿唇。
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换个角度来说,裴知闻比鬼还恐怖。
*聚餐迟到再加上作为项目最佳负责人,陆嘉言确实被灌不少酒。
换做往常他肯定会想方设法躲酒,但今日是有心事和生怕裴知闻出现在他的面前而提心吊胆,一连喝了几杯不带含糊。
陈恪说到做到,在旁边帮他挡下好几杯高浓度的酒。
等到结束,在场除了一个小姑娘没喝酒以外便只剩下陆嘉言身上仅是沾染些酒气并未喝醉。
其他人醉个七八分,但不至于意识全无。
聚餐结束裴知闻都没出现,陆嘉言悬挂起来的心渐渐的落下。
他和小姑娘帮喝醉同事们叫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们都送送回家。
最后只剩下抱着酒瓶打酒嗝的陈恪。
陆嘉言让小姑娘先回去。
因为陈恪看起来比起其他同事醉得更严重,对方喝醉和他有一大半的原因,再加上两人还是好友,所以决定送人回去睡觉再打车回家。
聚餐散场是在十一点,等陆嘉言打车到家差不多快两点。
深秋的风在凌晨显得格外的冷,昏黄的路灯透着树叶缝隙洒下斑驳光影,将陆嘉言的影子一寸寸地拉长。
许是酒精上头,眼前不由浮现出裴知闻的身影。
对方一身倦懒地半倚靠于单元楼路边大G,风衣敞开,两指之间夹着一支即将抽灭的烟蒂,周身散发着阴戾颓废的气息,满脸平静,仔细看能瞧出其实是在按捺住心生的暴躁。
听闻脚步声在寂静环境里响起。
男人慢条斯理地抬头。
陆嘉言身上的酒精被风吹散,意识逐渐清醒,定神望见不远处的人,脚步不由一顿。
——裴知闻。
不是幻觉,是真人。
裴知闻的声线低沉悦耳,喊名字时吐字清晰带着几分慵懒痞劲。
“陆嘉言。”
简短的两个字像是不容拒绝。
“过来。”
熟悉的嗓音和语气仿佛将陆嘉言带回还跟在裴知闻身边的那段时间。
为什么裴知闻会出现在江陵。
是来找他复仇的吗?
当年利用一些手段离开裴知闻,又拜托别人让对方找不到他的踪迹;听说那件事过后裴知闻在医院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身体恢复还和未婚妻一起出国。
事情的真假陆嘉言不知情,但他知道今日裴知闻找上门就没有逃跑的可能性。
他动作缓慢地朝着裴知闻走去。
对方问,“看到我还活着你高兴吗?”
陆嘉言不敢接话。
裴知闻用嘴咬着烟,吸一口,朝着站在面前的陆嘉言的脸吐出缭绕的烟雾,将烟摁在身后的大G车身弄灭,瞄准垃圾桶把烟头丢进去。
掀起眼皮轻睨一眼多年未见但没有什么变化的陆嘉言。
“不高兴也没关系,我看见你,我很高兴。”
陆嘉言唇瓣抿成一条首线。
“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叙旧。”
陆嘉言阖眼又睁开,“我们之间不值得叙旧。”
裴知闻眼眸很黑,短促轻笑,嘴角微微一翘,自顾自地说:“你是零点十三分上车牌江B·R222C的车——”言罢停顿片刻,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给出准确的数值,“现在是凌晨两点十分,你在朋友家里一共待一个半小时。”
“这一个半小时你们在做什么?”
陆嘉言没想到裴知闻居然跟踪他,仰头瞪对方一眼,“和你没有关系。”
时间不早,他不想继续和裴知闻纠缠。
“我们己经结束了。”
言罢迈开步子离开。
对于陆嘉言的话裴知闻选择性听不见,用极为欠揍的嗓音慢悠悠地说:“陈恪,24岁,江陵市本地人,单亲家庭,江陵大学毕业以后就在旗峰集团工作;大学期间谈过两任女友都是以和平分手,目前单身。”
陆嘉言猛地停下脚步,“裴知闻,你调查我身边的人?
你究竟想做什么——”早料到裴知闻恶劣的性格不会善罢甘休。
但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对方就对陈恪的个人信息了如指掌。
裴知闻弯唇,“现在有空叙旧了吗?”
*陆嘉言后悔一时冲动凌晨把人领回出租屋。
哪怕时隔三年,两人关系算不上断得多干净。
他喝了酒,现在又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担心会出现什么***的荒唐事。
裴知闻身高一米九,在三十平米小公寓显得格外憋屈,但他没有露出嫌弃与不耐烦的神色,反而仔细打量着被主人家整理得干净、温馨的房间。
床边铺着一层黑白菱格的地毯,靠墙处摆着柔软的懒人沙发、云朵形状的小茶几,从床尾过去,拉开窗帘,可以看见陆嘉言在阳台悉心照料的花。
每一处角落都是随处可见的生活气息。
裴知闻脱去外套挂在竖形衣帽架随后在沙发坐下,望向正在喝水的陆嘉言,问:“喜欢空间小的房子?”
陆嘉言喉结滑动,不想回答。
裴知闻也不介意,双腿交叠,扬起下巴,“喝完水过来站在这里把衣服脱了。”
陆嘉言放下水杯的手一顿,垂敛眼眸,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