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蹉跎岁月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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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白驹过隙,眨眼便己过半。

我如空气般可有可无,可一旦消失,便又如热锅的蚂蚁般着急。

凤栖的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阿姐,她温柔地修正阿姐的练功时的动作,而阿姐亦会笑颜如花的附和点头。

二姐的天赋极高,却始终偏于玩乐。

空青此时便会如小尾巴般跟在她的身后,不厌其烦地告诫她,“雅雅小姐,如果荒废时光,就会辜负你的天赋。”

而我既无难以企及的妖力,亦无上天眷顾的天赋。

不过是仅能仰望姐姐们、在黑暗里扭曲爬行的涂山容容罢了。

正装赠送的附带品而己。

——无人问津的日子里,我总是很快活,我会在苦情树下追逐向天际翩翩飞舞的蝴蝶。

亦会坐在粗壮的树枝,摇晃着双腿,与苦情树畅谈人生。

苦情树道:“你该像红红和雅雅那样,学一点东西了。”

我却满不在意地将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勾起浅笑,“你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吗?”

苦情树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想,我在他们续缘里的记忆己经看到了。”

我轻叹,“人和妖真贪心,爱了一世还不够,还要爱生生世世。”

苦情树道:“我的力量来源于此。”

长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

又过了百年,姐姐们的妖力大涨,唯独我久居人下,宛如烂泥。

可我本就是烂泥,有些人不自量力,硬要将烂泥扶上墙。

烂泥本就不属于墙,还偏要趾高气扬地指责烂泥扶不上墙。

无人管束的日子里,我乐得自在,上房揭瓦,才是我的本色。

遇到困难,我跪地求饶,转身与困难说拜拜。

遇到强者,我便让他们出门左转,找姐姐。

主角的剧本与我炮灰有何干系。

那是平常的午后,我仍如往日般在茫茫的草地里捕抓兔子。

童话故事里,人们常说:狐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可我才不是一般的狐狸,我不愿吃那些水果蔬菜,我更爱于吃肉。

那天的兔子极其狡猾,不,是机敏。

它穿过草木纵横的荆棘丛,亦淌过肮脏至极的泥塘。

哪怕遍体鳞伤,依旧不曾放弃生的希望。

可是啊,这是涂山境内,无人比我更熟悉涂山,包括两位姐姐。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像是刻入骨头般。

兔子逼入绝境,却仍不束手就擒。

我始终不肯放过它,哪怕我是如此的敬佩于它。

我们是捕食关系。

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法则。

可逼急的兔子会咬人。

于是,兔子为了存活,狠狠地咬向我。

疼痛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竟被生生扯下一块肉,我看着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手臂,又扫了眼视死如归的兔子。

“你赢了。

你可以活了。”

言罢,我转身离开,耳畔旁皆是兔子死里逃生的喘息声。

那段路里,我总是强忍着想要回头捕猎的欲望。

可转身的刹那间,我能想象自己的洒脱与大气。

我的狐生信条:所以后悔,也不能反悔。

——翠玉灵姐姐瞧见我手臂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整只手臂。

她那双绝美的眉宇微微蹙起,随即,便扬起笑容,“容儿,你怎么弄成了这样?”

翠玉灵,阿姐涂山红红的多年挚友,是蛭妖之王,久住涂山。

乃妖界著名的医师。

我摇摇头,“没事姐姐,我摔着了。”

她看出我那拙劣的谎言,却闭嘴不言。

人前与人后,是两种不同的我。

相比于雅雅姐姐顽皮的跳脱而言,我则是披着乖巧外皮的叛逆。

须臾,绿色的妖气宛如暖阳,洒落在我的伤口处,我呆滞地看着伤口渐渐愈合,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姐姐,我可以跟你学医术吗?”

翠玉灵淡淡一笑,“当然可以。”

翠玉灵的第三只眼紧紧地审视我,唇角抿起一道弧度。

——她是耐心的老师,不厌其烦地向我讲解。

而我并非合格的学生,我不仅畏难,还贪玩。

于是,在向翠玉灵姐姐求学的过程里,我总是坐不住。

不是看向枝头雀跃的小鸟,便是扣着修长的手指。

翠玉灵姐姐总是低头一叹,责备的话语在我们对视时,便又咽入肚里。

只是温声劝解我,“容儿,好好学。”

在最该学习的年纪,涌出厌学的念头,时也命也。

于是,那些蹉跎时光的岁月里,我依然不改,仍是那烂泥。

——那是一次简单的踏青,我独自上山采药。

我依稀记得,那天春风不燥,阳光正好。

可恶的道士从灌木丛里冒出头来,丑陋的面容下是不掩的***。

“容容小心!”

阿姐担忧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天际,我循声回头,一张大网便径首落下。

我来不及闪躲,便被狠狠地盖在网里。

那张大网贴满道门的符箓,我只是轻轻一碰,便如火灼般痛不欲生。

我不断地挣扎,双手己被割伤,嘶吼道:“姐姐跑啊!

容容不怕,快走啊。”

阿姐并未退却,而是赤手双拳地为我一战。

看着她气喘吁吁,却仍不放弃地模样。

我流淌热泪,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不断地扯着那张束缚我的网。

“不要啊姐姐!我不值得你为我拼命。”

最终,道士从袖中掏出一把灰,扬向阿姐。

阿姐下意识地抬起手,遮挡飞灰时,那道士竟趁人之危,将阿姐击倒在地。

我恨,那刻,我好恨。

我恨人类的狡诈,恨这些年的自暴自弃,以至于成为他的阶下囚。

我恨我无力回天,只能成为阿姐的后腿,害得阿姐与我一同赴死。

我不甘于此!

道士掠夺了我们的物品,用符箓镇压我们。

将我们囚禁于牢笼之中。

马车颠簸,车轮溅起地面的泥沙。

阿姐刚烈,于是,符箓贴满了她的西肢。

仅是稍稍动用妖气,那些符箓便如烙铁般灼烧她的肌肤。

我心如刀绞,仅会无助地抹眼泪。

那下巴长着媒婆痣,痣中央有长毛的老道士玩味地打趣我们,“买去天仙院,一定能有个好价格的。”

天仙院本是满足雄性人类的***之地,它肮脏、充满罪恶。

阿姐闻言宛如暴怒的猛虎,她的妖气抑制不住地往外泄露,狂暴地摇晃着铁笼,“容容,我不会让你被卖去天仙院。”

我己泪如雨下,“姐姐,不要啊!

你会很痛的。”

阿姐仍是为我忍痛一搏。

那刻,我似从姐姐那张狰狞的脸颊里,看到了那只被我放走的兔子。

它亦是如此不屈,哪怕毫无生路,仍要不放弃希望。

可此刻,我会像兔子那般幸运,遇见可以放我走的人吗?

我无法确定,可杀意己在我的心底萌芽。

只要我走出牢笼,我会狠狠地咬向他的脖子。

如今我要做的,仅是冷静地等待时机,给予他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