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栖梧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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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殿的飞檐在月色下勾出狰狞轮廓,沈清歌握紧青铜钥匙,掌心沁出薄汗。

戌时三刻的打更声刚过,暗卫便传来消息——顾明渊的马车正往刑部大牢去。

"小姐,苏瑾姑娘给的图纸。

"青黛递上绢帕,上面用胭脂绘着栖梧殿密道图。

沈清歌指尖抚过"断龙石"标记,忽然想起阿沅白日在地上画的星图:今夜紫薇帝星晦暗,正是机关最弱之时。

子时梆子响到第三声,沈清歌闪身钻入假山后的密道。

石壁上青苔沾湿裙裾,她取下衔在唇间的夜明珠,照着图纸找到第七块砖。

青铜钥匙插入锁眼的瞬间,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

"沈姑娘好兴致。

"顾明渊的声音如鬼魅般贴着耳畔响起,沈清歌反手挥出的金簪被他两指夹住。

夜明珠幽光里,他蟒纹锦袍沾着血渍,腰间玉佩却不见了。

"殿下杀了刑部的人?

"沈清歌嗅到他袖间铁锈味,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右手——那里本该戴着象征皇子身份的螭纹扳指。

顾明渊低笑,将金簪插回她发间:"三更天闯禁宫,沈姑娘的胆子比本王的剑还利。

"他突然扣住她手腕,拇指重重碾过命门穴,"你说,太后若知晓九凤镯少了两颗东珠......"沈清歌瞳孔骤缩。

前日她借更衣之机调换太后镯上明珠,竟被他看在眼里。

腕骨传来剧痛,她突然踮脚咬住他耳垂:"那殿下要不要猜猜,您密室里的前朝玉玺,此刻在谁手中?

"两人在逼仄密道中对峙,呼吸纠缠间,头顶突然传来纷沓脚步声。

林婉儿娇嗔穿透石板:"渊哥哥说好陪人家放河灯,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顾明渊眼神骤冷,沈清歌趁机挣脱,钥匙一转。

石门轰然开启的刹那,她旋身将顾明渊推进涌出的寒潭,自己则借着机关拉力腾空跃上横梁。

密室内三十六盏长明灯照得满室生辉,沈清歌望着墙上的《九凤朝天图》,呼吸几乎停滞。

画中九只金凤眼珠嵌的正是东珠,而缺失的两颗......她摸出袖中明珠按进凤目,壁画突然从中裂开,露出半人高的青铜匣。

匣面饕餮纹在明珠映照下泛起幽蓝,沈清歌按着母亲信中所书,以金簪刻下星图。

当最后一笔落下,匣内机括轻响,浮起一柄缠着鲛绡的匕首,刃身刻着"凤诏"二字。

"原来沈姑娘想要的是这个。

"顾明渊湿透的锦袍滴着水,不知何时己立在身后。

他手中把玩着从潭底捞起的玉玺,唇角笑意森然:"不如做个交易?

"沈清歌将匕首藏入袖中,转身时裙摆扫翻灯台。

火油泼在顾明渊脚边,瞬间燃起幽蓝火焰:"殿下可知这鲛人脂遇水不灭?

"她退向暗门,"您猜林婉儿看到心上人葬身火海,会不会疯得更厉害些?”

卯时初刻,沈清歌从密道返回揽月阁,发梢还沾着硫磺味。

青黛捧着漆盒迎上来:"秦霜姑娘送来的。

"盒中金蚕丝帕上绣着血色梅花,正是春风楼传递死讯的暗号。

"林府昨夜死了个马夫。

"沈清歌碾碎帕中蜡丸,看着密信在烛火中卷曲,"说是失足坠井,实则心脉被金蚕丝绞断。

"她忽然轻笑,"咱们的秦姑娘,倒是替我省了灭口的麻烦。

"话音未落,窗外掠过一道黑影。

阿沅焦急地比划着星象,又在纸上画出三环套月的图案。

沈清歌盯着逐渐成型的星图,突然抓起匕首冲出房门。

观星台上,钦天监的浑天仪正在晨光中缓缓转动。

沈清歌将凤诏匕首插入窥管凹槽,三重铜环突然逆向旋转,露出藏在轴心的羊皮卷。

展开的刹那,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这竟是盖着凤纹玺印的禅位诏书!

"先帝遗诏在此,尔等还不跪迎?

"林婉儿尖利的声音炸响在石阶下。

沈清歌回身,只见她带着羽林卫围住高台,手中赫然举着半块青铜虎符。

"姐姐好手段。

"林婉儿抚着虎符上的蝰蛇纹,"可惜三皇子答应我,只要拿到遗诏,就许我贵妃之位。

"她突然抬手,羽林卫弓弩齐发,"对了,你那个哑巴丫鬟的舌头,是我亲手割的。

"沈清歌在箭雨中翻身跃下栏杆,袖中金蚕丝缠住飞檐斗拱。

秦霜的红衣在琉璃瓦上一闪而过,弩箭纷纷被金丝绞断。

混乱中,沈清歌看见苏瑾易容成小太监,正将真虎符塞给浑身是血的阿沅。

"凤诏在此,见诏如朕亲临!

"沈清歌在半空展开羊皮卷,晨光穿透朱砂御印。

羽林卫迟疑的刹那,太后仪仗的鸣鞭声破空而来。

九凤轿辇上,老人腕间金镯与诏书凤纹交相辉映:"哀家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凤诏现世。

"慈宁宫的蟠龙香柱燃到第三寸时,沈清歌跪在冰凉的汉白玉地上。

太后摩挲着诏书上的凤纹,忽然扯开衣襟——苍老的胸口赫然纹着同样的九凤图腾。

"你母亲是前朝最后一位凤诏使者。

"太后指尖划过沈清歌眉眼,"当年她拼死将你调包送出宫,自己却......"老人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绽开血梅,"如今顾氏皇族气数己尽,这江山该由真正的凤血继承。

"沈清歌握紧袖中匕首,面上却泫然欲泣:"清歌惶恐......""不必装了。

"太后猛地攥住她手腕,"哀家早看出你与顾明渊那孽种暗通款曲。

不过无妨,"她将九凤镯套上沈清歌手腕,"三日后祭天,你就是新帝。

"更漏声里,沈清歌退出寝殿。

转角处忽然伸出一只染血的手,顾明渊将她扯进暗阁:"你信那老妖婆的话?

"他呼吸带着血腥气,"她根本不是前朝遗孤,二十年前......"话音戛然而止。

沈清歌的匕首抵在他心口,另一只手却按在他后腰的烙印上——那里有和母亲密信相同的栖梧印记。

"殿下可知,"她凑近他染血的唇,"真正的凤诏有两份?

"簪头弹出的薄刃挑开他衣襟,露出心口朱砂痣,"而能开启另一份诏书的,是身负凰纹之人。

"宫墙外突然响起丧钟,太后薨逝的消息瞬间传遍六宫。

沈清歌在顾明渊骤缩的瞳孔中轻笑:"这局棋,现在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