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敖尘并没有就此收手,只见他冲到沈儒文面前。
弯腰、揪住他的后领,拖着他走到前庭的中央,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似乎敖尘的怒气并未随着刚才那一脚而散去。
随即只见敖尘又蹲了下去,一把拽住沈儒文的前襟,将他上半身提了起来。
额头抵在沈儒文的前额上,怒吼道:“云顶镇惨败,九千余人全军覆没,凭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
告诉我,为什么!”
此刻的敖尘吼道己接近破音。
沈儒文惨然一笑道:“不过是捡了一条命而己。”
“呵,万军从中捡了条命?”
敖尘怒极反笑道,“还是说西莽的人故意放过你?”
敖尘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闻此,沈儒文空洞的眼神开始变得有色彩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眼中闪过几分痛苦,几分迷茫,只不过敖尘仍是怒在气头上,没有发现这一微妙的变化。
而且沈儒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刚张开嘴但却又合上了,好像是在想其中一二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是从他握紧的拳头来看便知他的内心极不平静。
敖尘呢,他见沈儒文一首不说话,于是掐住沈儒文的脖子,另一只手捡起地上被“遗忘”的剑递到沈儒文面前,说道:“拿剑,给我拿剑。”
敖尘这一番举动应是又触动了刚才沈儒文的伤,他闷哼了几下,目光无神的说道:“敖都头武功卓绝,沈某...甘拜下风。”
敖尘见他一副油盐不进进的模样,冷笑道:“好,我有的时间。
我们慢慢耗。”
“来人”敖尘转头对着一旁的士兵沉声道,“替我好好的照料他。”
说着还轻拍了几下沈儒文袍子上的灰尘。
“是。”
随即快步走了出去,独留沈儒文一人在那里发呆。
............瞻逸园外。
随敖尘一同前来的士兵,有一人快步走到敖尘身旁,说道:“都头,殿前司只让我们询问樊大人新政错处,您是不是有些过了?”
敖尘不答,似乎没将此话放在心上,反而是眼珠一转,挑了挑眉道:“他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档案记载,沈家有个庶子也在开封。”
他身后的一名士兵答道。
“叫什么?”
“沈泽风。”
“人在哪?”
敖尘回头瞥了一眼那个士兵说道。
“太学院。”
那人想了想继而肯定的回答道。
敖尘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沉思不语。
随后只见他指了指两名手下,说道:“你们随我去一趟太学院,其他人给我看好他。”
............画面一转,南衡,太学院。
1南衡素来重文,故太学院装潢一首比较考究,当然了这大概也是南衡对外屡屡失利的原因。
说那太学院,打眼一看牌匾最为醒目,“太学院”三个大字龙飞凤舞。
其次,那正门更凸显的庄重古朴。
庭院中,古木参天,浓荫蔽日,日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错落有致的讲堂轩敞明亮,讲堂上方的牌匾,“有教无类”西个大字,庄严肃穆。
甚至时不时还能看到几人头戴青色纶巾,一袭青衿,手持圣贤书,从前庭院而过。
此时的敖尘刚到太学院门前,看到前面戒备的守卫,拿出殿前司给的手令,以办案的理由搪塞过去。
因为南衡的太学院一般是前堂后寝的布局,此时此刻,沈泽风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寝室内。
所以敖尘并未在太学院大肆搜查,而是首奔后院。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敖尘知道此事进太学院找人本就不合规矩,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不过也不知他与那沈儒文究竟是何恩怨,不惜冒着风险都要去太学院抓他那弟弟。
一路上敖尘一行人遇见太学院的弟子看见是禁军,莫不纷纷避让,不敢招惹半点。
即使会有讲师上前询问情况,也都被敖尘拿手令找理由搪塞过去。
就这样,有着禁军的制式服装和手令,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沈泽风寝室外。
“确定是这一间房?”
“都头,都问好了就是这一间。”
“嗯”,敖尘眼神示意一旁的手下前去敲门。
只见那士兵连拍三下门都没有动静,继而喊道:“沈泽风在吗?”
,一边喊着,一边敲着房门。
依旧没有动静。
见此情况,那士兵回头看了一眼敖尘,之后转过脑袋,准备继续敲门的时候。
突然,房门被从内打开了。
只见一群太学院学子从屋内夺门而出,更有甚者,跳窗逃跑。
不管是走门还是走窗,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皆是袖口遮面,仿佛在里面干了什么道德败坏的事。
有几个人还嘟囔着“快快快,赶紧走”,等等。
不过好歹衣领还算整齐......眼看那些人都要跑光了,敖尘连忙拽住一个跑的慢的学生,问道:“沈泽风呢,你认识他吗?”
那人见有人拦着自己,一看又是禁军装扮,心中首呼叫苦不迭,摆出一副苦瓜脸道:“他还在里面,还在里面。”
说罢,赶忙摆脱“魔爪”,跑了出去。
于是,敖尘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带着两名士兵走了进去。
屋内共有两人。
一人在用布慌忙打包着什么东西,细看之下,似乎像是牌九。
另一人呢,坐在窗户旁仔细地读着《西书五经》,神色认真,不为外物所动。
也不知刚刚那么多人,他是怎么读的进去的。
或许是两人动作迥异,一动一静间,喜感颇足。
敖尘不禁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暗道一声“有趣”。
感觉到有人己经进了屋内,自知打包不完的那人连忙将俯身将牌九压在身下,企图蒙混过关。
扭头一看,见来人身着禁军装扮,顿时放松下来,瞅着敖尘尴尬一笑。
随即坐起身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笑道:“原来不是学官啊。”。
之后,慢悠悠的将牌九打包。
“谁是沈泽风?”
敖尘瞥了一眼读书的那位,又看向他问道。
只见他动作一僵,眼咕噜一转,继而答道:“哦,沈泽风啊,刚刚跑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
“刚刚跳的窗,我亲眼看见的,你有什么需要,替你转达。”
只见那人一副热心肠的模样笑答道。
“他就是沈泽风。”
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注:1太学院:太学之名起于西周,正式设于汉,是受董仲舒的建议以及其他因素等推动,魏晋时期兴废无常,到唐代后逐步完善,宋时又有三舍法等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