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桃木断春痕(退婚风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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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裹着药香漫进厢房时,张明远正用银簪挑开褪色的火漆印。

昨夜流民抢走的三十石陈米账册里,夹着张泛黄的婚书——原主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聘柳氏女为妻",纸角还粘着干枯的桃花瓣。

"少爷竟把婚书藏在这里?

"陈先生的声音惊得张明远手一抖,银簪尖刺破指腹。

血珠滴在账册某页墨字上,"天启七年购砒霜二十斤"的字迹突然泛起妖异的靛蓝色。

"城东棺材铺送来的。

"账房将雕花木匣重重放在案头,匣盖缝隙渗出缕缕腥甜。

张明远刚掀开条缝,腐烂桃花的味道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断裂的桃木梳泡在暗红液体里,梳齿间缠着几缕带血青丝。

卯时的梆子声穿透洛阳城上空时,保和堂门前己堵着三辆黑漆马车。

柳家管事甩着翡翠鼻烟壶冷笑:"我家小姐的庚帖,张少爷莫不是要留着镇宅?

"车帘缝隙里闪过半幅金丝马面裙,柳小姐腕上的伽楠香串正正压在退婚文书火漆印上。

张明远攥着婚书的手指发白。

现代记忆里刷过的《大明律》条文突然浮现:"凡女子悔婚,需三倍返还聘礼。

"他瞥见陈先生正在柜台后拨弄算盘,檀木珠子的脆响中夹杂着细微的机括声。

"柳家退回的,可不止三倍。

"陈先生突然掀开马车厢板,二十口描金箱笼里码着成匹的云锦。

张明远却盯着箱底渗出的褐渍——那分明是干涸的血迹浸透了苏州宋锦。

最底层的锦盒里,本该装着聘礼的羊脂玉镯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半块带牙印的观音土饼。

"张家聘礼里的砒霜倒是足斤足两。

"柳家管事突然扯开某匹妆花缎,密密麻麻的虫尸雪片般飘落。

围观人群里爆出惊呼,几个药工打扮的汉子突然振臂高呼:"保和堂以毒充药!

"张明远太阳穴突突首跳。

昨夜玉佩在雨中的异象突然清晰——那些荧光纹路分明是《本草纲目》里砒霜炮制的图示。

他猛地抓起柜台上的甘草匣子砸向地面,棕褐药材间滚出几十颗黢黑的药丸。

"这才是真正的砒霜丸!

"他掰开蜡封,刺鼻气味惊得人群后退三步,"柳家退回的云锦用毒虫熏过,箱底血渍怕是..."话未说完,陈先生的算盘突然爆开,七枚淬毒铁蒺藜首扑面门。

张明远仰头躲闪的刹那,玉佩从怀中滑落。

青玉蟠螭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竟将毒针悉数吸进玉纹。

柳小姐的惊呼声里,马车突然惊嘶——车辕里钻出个浑身溃烂的流民,手里攥着半截《千金方》残页。

"药王显灵啦!

"人群突然炸开锅。

张明远趁机扑向马车,伽楠香串却突然断裂,十八颗沉香珠子滚进车底。

他摸到柳小姐绣鞋的瞬间,冰凉的匕首抵住了喉结。

"张少爷好算计。

"柳小姐的声音比刀刃更冷,"用流民闹事掩盖药材黑账?

"她袖中滑落的账本啪地展开,某页血指印正按在"崇祯十三年三月,福王府购砒霜五百斤"的字样上。

西关药市的晨钟恰在此刻敲响。

张明远望着钟楼方向升起的黑烟,突然想起昨夜玉佩映出的画面——那正是福王府粮仓起火的场景。

怀中的青玉突然发烫,蟠螭纹路在他掌心灼烧出八个古篆:“宁为药骨碎,不作跪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