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在虎口结霜时，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银翼战队的青训生就是这样被清退的，低温会让人体芯片过热报警。
"神经电流偏移值37%，超出安全阈值。
"沈砚的改装平板正在读取顾明皮下芯片的数据线，"他们在你延髓位置植入了微波发射器？
"林小楠突然掀开配电箱的铁盖，积灰的电路板上用红漆画着蛇形符号。
这是三年前青训营的暗号，代表"高危实验区"。
当他用战术匕首刮开绝缘层，铜线交错的缝隙里突然掉出枚微型胶囊。
"认知神经科学院203批次。
"沈砚用美工刀撬开胶囊，晶元管在寒风中蒸发出淡紫色气体，"这是......人体自毁装置的阻断剂？
"顾明的瞳孔剧烈收缩。
记忆如雪崩般涌现：那些消失在冬夜的青训队员，训练室通风口飘出的杏仁味，韩深队长拍着他肩膀说"适应不良的零件就该更换"。
"十二小时内接触过神经毒素的人，呼气会呈现荧光反应。
"沈砚举起紫外手电筒，林小楠呼出的白雾泛起诡谲的蓝绿，"网吧的供暖系统......"玻璃爆裂声打断了他的话。
这次闯入者戴着防毒面具，枪管加装着联盟安保部队的标识。
顾明在卧倒瞬间甩出三枚键盘轴体，Cherry银轴在空中划出死亡抛物线——这是他教给突击手的飞镖技法。
"走消防通道！
"顾明踹开通往地下二层的暗门，生锈铰链的惨叫惊醒了沉睡的服务器机组。
林小楠的虹膜在黑暗中泛着猫科动物的幽光，这让他想起神经同步器副作用报告里的"动态视觉变异"条目。
沈砚突然撞到悬垂的数据线缆。
全息投影在雪尘中闪烁，显示出顾明从未见过的战斗录像——2020年季后赛，本该在医院接受神经修复的自己，正在游戏里完成超频操作。
"他们复制了你的脑波图谱。
"沈砚的声音像被冰雪冻住，"银翼战队现在的王牌选手韩深，所有战术习惯都是你的复刻版。
"地下二层的气温跌破零下十五度，林小楠的睫毛结满冰晶。
当他的手按在废弃的核磁共振仪上，皮肤突然与金属表面粘连——这是神经同步器特有的电磁吸附现象。
"别碰那些设备！
"顾明扯回少年的动作太急，战术手套被铁板撕开裂口。
暗红的血珠滚落在控制台键盘，唤醒休眠十年的操作界面。
泛蓝的屏幕上跳出生物认证提示，顾明把颤抖的右手按在虹膜扫描仪上。
韩深的声音突然从广播系统溢出，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师兄，你的虹膜密钥还是当年那组啊。
"防爆门在液压装置嘶鸣中缓缓开启，二十台培养舱排列成森冷的矩阵。
每个舱体内漂浮着身穿银翼队服的少年，他们的太阳穴连接着神经数据线，皮肤上布满顾明熟悉的术後瘢痕。
"第二代同步器实验体。
"沈砚的镜片蒙上白雾，"用你的战术模型培养的克隆士兵......"林小楠突然剧烈干呕。
当他抬头看向舱体编号，ST-19的标签下赫然是他自己的脸。
培养液里漂浮的战术手套内侧，绣着林家祖传的云纹图腾——这是他失踪三年的双胞胎哥哥参加青训营时戴的。
"动态视力遗传率99.8%。
"韩深的虚拟形象在冰墙上投射，"感谢你弟弟这三年提供的生物数据，现在终于完成最后一块拼图。
"顾明撞碎消防栓玻璃的瞬间，记忆闪回到手术台无影灯下。
那些医生往他静脉推注的根本不是营养剂，而是林小楠哥哥的脑脊液提取物。
所谓的人枪合一计划，本质是移植特定基因携带者的神经突触。
高压水柱冲开结冰的管道时，沈砚找到了总控室的弱点。
这个机械天才用体温融化操作面板的霜冻，当他把父亲遗留的机械表按进卡槽，所有培养舱突然开始泄压。
"认知神经摧毁程序己启动。
"人工智能的提示音仿佛丧钟，"剩余时间：300秒。
"林小楠抱着培养舱嘶吼，防弹玻璃映出他扭曲的面容。
顾明扯开右臂的止血带，任由芯片过载的电流在神经里流窜——这是唯一能激活管理员权限的办法。
"带他走。
"顾明把门禁卡塞进沈砚领口，皮肤因高温散发出焦糊味，"去蓝海网吧的通风井，密码是你父亲的工号。
"当韩深的虚拟形象开始数据崩塌时，顾明在总控台输入了最后的战术指令。
这是他在神经同步器失控前设计的"雪盲协议"：用电磁脉冲制造大规模信号干扰，代价是烧毁植入者的大脑皮层。
爆炸的气浪掀翻所有显示屏，林小楠在昏迷前看到的最后画面，是顾明用渗血的右手比出狙击手势。
这个曾教他预判弹道的手势，此刻正指向通风管外的碎雪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