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房子暖气时好时坏，跟他的运气似的——三个月前他还是国际刑警，现在成了警校肄业生，还得跟个冷面法医合租。
“酱油过期了。”
苏璃拎着半瓶发黑的液体从厨房出来，解剖服袖子蹭着灶台上的油渍。
她这人就这样，白天摸尸体，晚上煮泡面，浑身消毒水味混着葱花味。
林澈头都没抬：“总比你上次拿福尔马林当料酒强。”
话没说完，外头突然“轰隆”一声，像是谁家煤气罐炸了。
俩人对视一眼，苏璃抄起门后的扫帚，林澈摸出手机准备报警——结果是对面楼夫妻吵架摔锅碗瓢盆。
林澈松了口气，低头继续拧螺丝，心里嘀咕：这日子过得比电视剧还***。
晚上八点半，林澈缩在便利店收银台搓手。
这班得上到半夜，就为凑警校重修费。
玻璃门“叮咚”一响，穿驼色大衣的女人又来了，每周五雷打不动买关东煮，硬币码得跟军训队列似的。
“多加汤。”
女人嗓子哑得像砂纸磨过。
林澈舀汤时瞥见她大衣里闪过银光——是枚警徽，可编号看着眼熟。
他正琢磨着，门“哐当”被撞开，三个戴奥特曼面具的冲进来，枪管子还挂着冰碴。
“钱在抽屉！”
林澈举手往后退，后背抵住货架。
带头的劫匪枪口顶住女人太阳穴，林澈突然发现不对劲：这大姐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可摸向腰间的手稳得吓人——那儿本该有枪，现在空着。
枪响得比预期早。
林澈肚子一热，低头看见血漫过便利店围裙。
倒地前他听见女人喊：“别动！
我是警……”后半句被第二声枪响打断。
眼前突然闪过画面：女人递硬币时袖口露出半截纹身，劫匪鞋底粘着殡仪馆专用的黄纸灰。
林澈脑子嗡的一声——这他妈不是他死前经手的器官贩卖案证物吗？
再睁眼，他躺在血泊里，耳边响起机械音：新手任务：识破伪造***现场，奖励：现场回溯5秒。
“启用！”
林澈咬牙。
时间倒带，他看见自己伸手接硬币，看见劫匪袖子里藏着的燃烧瓶，看见女人摸枪的手扑空。
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她假警徽的编号上——那本该属于他前世殉职的搭档。
十点整，苏璃用镊子夹着半枚金色硬币，在台灯下转了个圈：“三年前就绝版的暗网交易币，你从哪捡的？”
林澈瘫在沙发上，腹部的绷带渗着血。
刚才那五秒回溯耗得他眼前发黑，系统提示音还在脑子里嗡嗡响。
“死者叫叶敏，档案室管理员。”
苏璃甩过一张验尸报告，“但她警徽是假的，真的叶敏五年前就死了。”
林澈灌了口热可可，甜得齁嗓子。
暖气管“咯吱”响了两声，像谁在敲密码。
“你带回来的可不止这个。”
苏璃突然凑近，从他衣领捏起片纸灰，“殡仪馆专用黄纸，昨天只有三号厅烧过——那场追悼会，悼念的是个毒贩。”
外头警笛声由远及近，林澈盯着硬币上的“Ψ”符号，突然笑出声。
这操蛋的重生生活，总算有点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