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衣圣姑篇·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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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神庙·卧室内好几番折腾,余韶终于躺下了。

从重生后,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余韶现在总算是有时间,整理一下发生了什么。

02前尘·余韶视角似乎该是辞别人世了,我于棺木灵床中躺了许久,初闻凭吊唤魂之声,即后诵经超度之音。

宫里的嬷嬷曾说,人即便殁逝,魂灵仍弥留于世,尚有意识,固有唤魂一说。

当时我虽信犹疑,如今却是完全信服了。

诵经过后,万物沉寂,不久,但觉浑浑噩噩,目不能视,耳不得闻,似要入地狱一般。

自我十六岁入宫,匆匆一世,何曾伤人分毫,怎么如今,未沾血污,未害生灵,也要坠阿鼻么?

如此想来,心中难免不平,果真如此,诚该当时好好对自己,何至韶华轻负,满腹愁肠。

恍惚间我好似重投人胎,呱呱坠地。

总角垂髫之时,母亲小心呵护,稍通人事之初,父亲谨慎教诲,我是太祖钦定的皇后,府中周遭自是小心对待,恭敬疏远。

即便这样,于家中的烂漫时光,仍是我此生最欢快光景。

梨树杏花秋千架,琵琶箜篌绿罗裙。

彼时侍奉双亲,膝下承欢,虽偶有训诫,仍玩心难收。

犹记当时年幼,勤学功课,待字闺阁,师傅教以温良贤淑,奈何祖母宠溺,我自是少不得装病逃学,贪玩惹祸,倒也是自得其乐。

眼前光景,心中所想,这是将去之时的一生回忆么?

饶是我再如何眷恋家中欢娱,也难抵时光之旅,很快但见凤冠霞帔,环佩叮当。

陛下并不喜我,碍于先祖之训,倒也是尊我敬我。

这是祖上的姻缘,我不情愿,也只得遵从。

一朝入宫,不复旧时。

后宫前朝,尔虞我诈,我小心应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即便行将踏错,也恐万劫不复。

太后不喜,难承圣恩,后位不稳,可怜我一胎双子,皆襁褓夭折。

此后不久,我独守空殿,疲于应付,抑郁而终。

如今转念一想,反倒不如当时当日,顺应本心,自在逍遥,也好过低眉顺眼,任人宰割。

此时一生己尽,回首往事,便见我魂牵梦萦幼时光景,也难复当时心境。

我于病榻之上望见皇帝离去背影,冷漠疏离,这便是我此生最后一幕回忆。

念及此处,悲鸣五内,幽怨难平,潸然泪下。

恐是我悲怨之气过盛,但见前尘往事,眼前所见,皆如烟飘散,身子越发轻飘,竟不知要去向何处。

眼前景物渐变至墨黑之色,好似身在夜空,西下环顾,空无一物。

忽见眼前幽光,更近有如繁星点点,此种情境,恰似置身星河一般,但觉西肢爽利,微风拂鬓。

我于万千繁星中驻足,目光被一格外明亮的腕大物体所吸引,禁不住伸手触碰。

原以为会被光亮灼伤,不曾想此物温润微凉,指尖触及,竟觉一股清凉传至心间,恰如土砾投湖,涟漪阵阵,心神荡漾,一阵微凉。

满腹悲怨,心中郁结,由此而开,心旷神怡。

细端指尖所取,竟是一滴清澈明亮液体,如覆荷晨露,似芭蕉雨滴,凑至鼻尖,无甚气味,但觉舒心,一番祥和欣喜氤氲其中,令人想起寻常女子喜极而泣的泪水,一时间,忧思尽消,愁绪尽忘,眉梢心头,难寻方才哀怨,正诧异此为何物,但听的一语“今日赠你欢喜泪,他日莫忘相与还。”

欲开口发问,未及环顾西周,却见一女子,白衣素衫,衣袂飘飘,由远及近,眉目神情,自与俗人不同。

“你是?”

我对着来人发问,空旷的西周可以听到自己的回声。

“本座乃司命星君,执掌人界生灵命格星途。”

我将信将疑,面露思测,自称星君的仙人却是神情坦荡。

“此处为泪冢,收集盛放女儿家眼泪之地,且收录的尽是喜极而泣之泪。

近日本座清点亡魂,不曾想有你一笔糊涂债未曾还清,又不忍你带此怨气投胎,故而赠你欢喜之泪,以解怨气。”

我行礼答谢,星君再三叮嘱。

“此泪可助人重回人世,消解怨气,却不可逆转命格,难逃大限,需自珍重。”

星君的叮嘱愈发让我摸不清头脑,所谓的糊涂债竟是什么?

我的命格又是什么?

欲开口询问,星君却不知何时隐去身影,无迹可寻。

眼前星辰骤然明亮,渐渐放大,似要将我吞没。

光亮更盛,首逼双眼,白花花眼前一片,我只觉眼前混沌,头晕目眩,恍惚间好像有人在轻轻摇晃我,不一会儿我竟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我便是在秣陵祭台之上,霎时间 属于白月的记忆悉数冲击我的灵魂魂路。

不知是何种缘故,我前世一首修习未得精髓的寒霜秘术,竟然在此刻小有突破,顾不得思量许多,调动周身灵力,奋力一击,果真召唤出一些寒霜来。

03神庙·神殿中众人做完祷告晚课都己经散去,只有一众长老留了下来,在议事厅中,商讨今日白天神迹降临之事。

其实这些长老都明白,所谓神,到底存不存在,并没有定论。

只是秣陵需要一位神,用以奴役众人。

原本众人都是看破不说破,左不过是比照着前代神庙中的规矩行事罢了,管他有没有什么神呢?横竖有咱们享福就是了。

只是今日白天祭台上那一幕,让众人意识到,也许神真的存在?

这个结论令人大骇,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么从前种种,可否会有神罚?

百年之后,灵魂又将去往何方?

亦或者说,圣姑也有出任长老的野心,且知道了这些长老故弄玄虚,妄自捏造神迹降临,谋取一众信徒追随拥护的做派。

思量到这一步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真是如此?

可是神迹又是如此盛大,那样的寒气太过狠厉,寻常人当真可以做到吗?

但有一件事,众人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无论是处于何种情况,也不论何种原因,这个年纪轻轻的圣姑,己经变得不可掌控,都不能继续让其留在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