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方很对凌风的病症。
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敢问这是哪方高人开的方子?
老夫想要讨教一二。”
薛神医拿着手上的方子,看了又看,回味无穷,像是得到珍宝。
不,比珍宝更贵重。
“能行就好。
福临,过来,赶紧去易安堂抓药。”
赵传渊把家丁福临叫过来,从薛神医手上取过方子,交给福临。
“瞧我,哈哈哈,高兴得忘了正事。
赶紧抓药,抓药。”
薛神医兴奋得像个孩子,两条眉毛跳起了舞,时上时下,满脸尽是喜悦。
易安堂是赵家经营的药铺,也是薛神医平时坐诊的地方。
赵传渊年轻的时候带着商队去黔州采购草药,期间结识了西海行医的薛九思夫妇。
当时薛九思和妻子正被一伙山贼追赶,赵家商队所带的保镖救下了他们。
赵传渊邀请薛九思夫妇结伴而行,方便照应他们。
赵薛二人,一个经营草药生意,一个是医者,又因这救命之恩结缘,相见恨晚,互为知己。
后来,在赵传渊的邀约之下,薛久思夫妇来到永安城,在易安堂坐诊。
因其有妙手回春之术,被永安城中的百姓尊为神医。
这次,赵凌云的病把薛九思难住了,他很是愧疚,一是自己顶着神医的名号,二是因为和赵传渊的情谊,觉得无脸面对赵家,几次想辞别赵传渊回乡养老,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栖枫阁内,采莲把温水和烧酒拿来了,许清如在温水中兑了少许烧酒。
采莲在一旁不解地看着。
看到许清如伸手,想要解开赵凌风衣带,采莲吓得朝着门外逃。
“采莲,回来帮忙!”
许清如知道小丫鬟又误会了,赶紧叫住她,同时也停下正在解衣带的手,“把那手绢放盆里浸湿。”
采莲照做。
颈部,前胸,腹部,西肢。
许清如用湿绢帕慢慢擦拭着赵凌风,当然,隔着衣裳。
毕竟,采莲在场。
医者眼中无男女,这一刻,许清如只是在尽医者的本分,但也要顾及丫鬟的感受,不能让人家尴尬。
这一浸一擦,果然有些奇效。
赵凌云的体温下降,头脑也清醒许多。
这回,他仔细瞧了瞧家里娶回来给她冲喜的新妇。
虽不是国色天香,但也面若桃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烂漫与善意,浅笑时的梨涡甜甜,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等天黑后,你偷偷溜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赵凌云断定自己命不久矣,实在不忍心连累这个陌生的女孩。
“你己经连累我了,你家人说,如果你死,我得给你殉葬。
现在你我二人就是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你真的不想连累我,就好好活下来。
我己经给你开了新的药方,你要是信得过我,就乖乖喝药。”
许清如言辞恳切,毕竟第一次开方救人,后果未知,她还是有些担忧。
“我信你。”
赵凌风坚定地点头。
反正也别无他法,就让她把自己这匹死马当活马医。
夜幕降临,药来了。
跟药一起来的,还有赵老爷、赵夫人、薛神医及一众丫鬟家丁。
自从赵凌风病危后,栖枫阁第一次这么热闹。
这一次,没有谁再捂口鼻,看来采薇那丫头己经把许清如的鉴定结果告知众人。
赵夫人亲自喂赵凌风喝下汤药,大家目光聚集在赵凌风身上,似乎想要看到汤药马上起效。
“凌风媳妇,听说这药方是你所开。
敢问你师从何人,怎会开得出如此奇特的药方?”
薛神医对许清如很好奇,赶紧询问。
“小女不曾拜过师,这药方也是偶然得来。
想着少爷既然看过很多名医都不见好转,斗胆一试,兴许有效。”
许清如不知对方身份,不敢实言相告,半真半假搪塞过去。
赵凌风喝了药,睡得个安稳觉。
此日,天刚亮,赵夫人便到了栖枫阁。
恰好赵凌风也醒了,正在咳痰。
许清如使劲拍打着赵凌风后背。
只见赵凌风使出全身力气,煞白的额头青筋暴起,咯——咯——咯——一口浓痰弹了出来。
赵老爷和薛神医紧跟其后,也到了栖枫阁。
薛神医给赵凌风搭完脉,点了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赵夫人更是开心得手舞足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不小心绊上凳子,险些摔跤。
“孩子,你真是我们家的恩人。
不错不错!
娶你进门娶对了!”
赵夫人一把拉住许清如的手,热泪盈眶。
“管家,吩咐下去,按昨天的药方,继续煎药。”
赵传渊的愁容也舒展了,“赵家的列祖列宗,一定要保佑我风儿早日好起来。”
赵凌风咳出了浓痰,觉得胸腔舒畅了许多,又觉腹中空空,朝着赵夫人微笑,“母亲,孩儿饿了。”
“饿了好!
饿了好!
让厨房熬些清粥过来。”
赵夫人吩咐下人。
这下终于不用殉葬了。
许清如长舒一口气,紧接着打了串哈欠。
头天夜里,她生怕赵凌风喝下汤药有什么不良反应,在旁边守了一夜。
此刻放松下来,顿感困倦。
“采莲,带少夫人去偏房休息。
这里有薛神医照看。”
赵夫人对这刚进门的新妇很是满意,话里话外照顾有加。
这天清晨,赵府一片热闹。
少爷身体好转,他们都很高兴。
厨房里,熬粥的熬粥,煎药的煎药,忙得不亦乐乎。
……砰砰砰——一阵巨响把许清如从梦中吵醒。
“少夫人,赶紧起床,少爷快不行了!”
采莲在门外用力拍打。
许清如从床上跳起来,“哪床不行了?
通知家属没有?
准备急救!”
听到不行就要急救,这该死的条件反射跟着穿越过来了。
许清如仅穿着里衣,打着赤脚,一下冲到了赵凌风的房间。
“啊!?”
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吓得大家嘴巴张成个圈。
只见赵凌风侧躺在床上,脑袋掉在床沿上,眼皮耷拉,气喘吁吁。
床边的盆里,一堆呕吐物,一半是粥,一半是汤药。
“许清如,你安的什么心?
开的什么狗屁药方?
我风儿喝完呕吐不止。
我看你就没存心救他,倒是想害他吧?
你这个黑心肝的女人。”
赵夫人一改先前的态度,把许清如骂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会这样?
早上不是好好的吗?”
许清如一头雾水,第一副药喝下去没有问题,赵凌风身体也有了好转,证明药方是对的。
问题出在哪里呢?
“你们给他吃什么了?”
许清如问道,她猜兴许是吃的东西和药物相克。
“仅给少爷喝了半碗白米粥,里面什么也没加。”
采莲回答。
粥没有问题,那一定是药的问题。
药有何问题?
许清如大脑开启了旋转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