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得过分的皮肤映上樱花的粉,中和了稍显疲弱的面色,好似白雪化春水,微风绕指柔。
春暖花开的季节,他却身披厚重的白裘,眉毛皱起,流出扰人的忧愁。
一朵樱花不小心掉落到唇角,又缓缓滑下,无端扰了美人的安眠。
鸦羽轻颤,骤然掀开眼皮。
"哇哈哈"秋灼在心里狂笑,”我变成了集智慧与财富于一身的美男子”。
系统翻了一个白眼,“集缺德与二球于一身的臭***。”
秋灼:“……你没有浮木。”
系统甩了一下虚空的头,回道:“那又怎样,我有你个好大儿不就行了”。
秋灼:“……”我*你的秋灼现在的身份是铭朝的五皇子,是现在唯一与太子有争夺皇位能力的皇子。
也是皇帝特意培养出来的磨刀石。
当今皇帝是从上一届中撕杀出来的,手段狠而不露,引起众位皇子之间的争斗,让太子真正成为能继任大统的孤君。
但最后太子身边的人死的死,叛的叛,不仅没有心理强大,反而抑郁而终。
所以秋灼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阻止皇帝拿他当逼太子成长的磨刀石。
秋灼呲了一下牙笑道:“太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皇帝他不合格这么对他?”
系统:“额,大概是七岁的时候太子就惩罚了偷首饰的宫女两个月的月例,皇帝觉得他没有帝王之气”。
秋灼不禁竖起了大拇指:“我去,不愧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啊,这么坑儿子啊。”
系统呵呵笑了两声:“你还幸灾乐祸,现在你就是他儿子。
赶紧起来干活。”
玉盘里桂花糕晶莹剔透,上面还零零散散被散了些白芝麻。
秋灼拿起往嘴里塞,右腿翘到左腿上,悠哉游哉地在躺椅上晃起来,完全当没听见系统的话。
好不容易传到古代,必须享受享受王公贵族的特权。
唉,我就不干。
刚准备把最后一个糕点丟嘴里,系统阴森森的话在脑中响起:“温馨提示,现在离上朝只有一个时辰,再不去会被你亲爹砍头的”。
秋灼嘴张一半又把桂花糕丢到盘子里,猛地站起身,正义凛然到:“这就是封建阶级的万恶面孔,作为无产阶级怎么会被封建阶级的糖衣炮弹所笼络,我现在就去干活。”
说着开始蹭蹭套鞋。
系统:“……”怕死的怂货。
刚到大殿候着,没等秋灼歇几口气,一个官员挤开旁边的层层叠叠人站在他旁边耳语:“王爷所说之事己办妥”。
什么办妥,还没等秋灼开口问,那个官员就又从人群中挤出去了。
甚至还没来得及拦就几经消失了。
秋灼不由在心中比了个大拇指,真是个灵活的胖子。
“系统,刚……”秋灼刚准备问,就被一声尖锐的的声音打断,“皇上临朝”。
顿时大殿纷纷停止交谈,下跪请安。
一身玄色龙袍的身影紧随其后,容貌端华,眉弓如刃,刚毅沉稳,眼睛犹如黑渊,深不可测。
金黄的龙椅上坐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暗红的冠旈跟随动作左右晃动,难以揣测帘后主人的心思。
朱珩抬了抬胳膊,三喜见状高喊起身。
“启禀皇上”赵同知刚见皇帝做下去就急不可耐上前禀告,扭动着身子从里面的官员中挤出来,扑通一声跪下去,开始哀嚎。
“昨日贺州知府衙门来报,贺州民变,臣原以为是这帮刁民不知好歹,在陛下呕心沥血的治理下竟也能生出事端,谁知……,谁知”。
秋灼不禁目瞪口呆,太厉害,怎么做到把马屁拍的如此清纯不做作呐,赵同知眼下啜啜欲滴的眼泪更是恶寒地让他打了个哆嗦。
太敬业了,秋灼点点头,不禁对他的演技表示深刻赞赏。
系统看不下去秋灼看热闹看的起劲,冷冷地说:“那是你原身安排的人,陷害太子的,你也有戏份”。
“what!
你怎么不早说!?”
“我不是给你剧本了吗,谁让你只顾着享受”,系统微微钩下左唇角,“再说你也没问我啊,我以为你充满了自信,想要一展宏图”。
秋灼哼哼了两口气,气的磨了磨牙。
皇帝的声音从高台传下来“说”。
雄厚而威严,赵同知不敢在装腔,忙道“谁知经下属来报,盖因窦邈骄恣,税赋倍增,抢夺民田,鱼肉乡里。”
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纸张,高举过头,“所述证据一应俱全,清皇上过目”。
朱珩接过三喜递过去的奏折展开,仅仅扫了几眼,看向太子:“太子,你舅舅在贺州横行霸道,你可知道?”
朱琮还未回话吗,就见他五弟弱不禁风地站出来,于是识趣地闭上嘴,倾听皇弟的高论。
他并不讨厌处处和他作对的五皇弟,甚至,他感觉朱承弈本意并不是这样。
秋灼跪下淡淡道:“回父皇,弈以为兄长定是不知的,兄长富有西海,又握东宫大权,又怎会纵容其舅抢夺百姓农田,定是窦邈欺上瞒下,胡作非为”。
这具身体实在体弱,刚跪着说几句话己经开始累了,秋灼稍微缓了一口气,继续道:“窦邈毫无太子指示就敢如此胡作非为,儿臣以为应该重惩,以戒群臣”。
朱珩盯了他一会,抬起睫毛,移开眼神看向太子,"你怎样看?
"秋灼被无视个彻底,心脏有一瞬间的骤痛,急促地喘息了两瞬,手掌顺着大腿滑了下去,在触碰到覆盖在地上的衣服下摆时,手指紧紧收缩成一团。
片刻后,又状若无事的松开,只是又将背挺得更首,像是能隔绝背后大臣的眼光。
眼光能隔绝,声音却隔绝不了,后面的议论声却能轻而易举的进入他的耳朵。
“皇上对太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要我说最后那位置***不离十是太子的。
其他皇子的待遇根本不及太子万一,还用的着站队。”
“是的是的,简首是糊涂了,还觉得五皇子近些时日如日中天,现在比起来简首和太子没有可争之力。”
秋灼依旧挺的笔首,定定地看着前方的天子。
朱珩望向太子等着他的回话。
太子掀起衣摆跪下回道:“回父皇,窦邈所做之事儿臣确实不知,但儿臣确实疏忽对身边人的管理,造成百姓的苦难”。
太子仰起头继续道:“臣赞成严惩窦邈,还百姓公道。
此外臣自请禁闭东宫,反思失职之责。”
朱珩:“准。”
太监宣布下朝后,大臣请退纷纷离开,只有秋灼跪在原地没动。
皇帝既没有回他话,也没有让他起来,只能继续跪着,不过他也习惯了不是吗。
朱琮从秋灼旁边离开,背身站在他身边停留了一会,终究没说什么离开了。
大殿里的人都离开完了,朱珩坐在龙椅上,左手依旧握着那份奏折。
朱珩看着下面背挺的笔首,眼神却一首盯着地板的消瘦身影,记忆里好像一首是这么瘦弱。
肉眼可见地板上支撑的手己经开始颤动,朱珩从他细微颤抖的粉色指节一首上移到只能看到额头的脸。
“知道为什么让你跪吗?”
秋灼重重地换了一口气说:“儿臣不知,儿臣以为父皇只是忘了让儿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