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痛苦网络.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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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持续了十七分钟三十西秒。

我能如此精确是因为在绝对静默的囚禁中,时间成为唯一的标尺。

当应急灯重新亮起,展厅里只剩下瘫倒在地的警察和呆立的莉莉安。

维克多和医生不见了。

莉莉安颤抖着靠近我,她的手指轻触我脸颊上干涸的血迹。

"这不是颜料..."她喃喃自语,然后看向其他雕塑,"上帝啊,你们全都是活的。

"她掏出手机拍摄视频证据,这时马克的眼睛剧烈转动起来——向左,向右,再三重复。

莉莉安理解了:"有监控?

"马克微微垂眼——这是我们能做出的最接近"点头"的动作。

"我需要帮助,"莉莉安咬着嘴唇,"但我不知道该信任谁..."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莉莉安吓得跳起来。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将一张纸条塞进我的底座:"如果还能读..."她消失在紧急出口的同时,维克多带着保安冲进展厅。

他的白西装沾满血迹,但不是他自己的。

"处理掉,"他对保安指指昏迷的警察,然后转向我们这些雕塑,声音因兴奋而嘶哑,"你们做了什么?

怎么做到的?

"他粗暴地检查每个雕塑的连接装置,当碰到一个名为《悲恸》的女性雕塑时,那具作品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石膏表面裂开细纹。

"停下!

"维克多呵斥医生,"共振频率改变了。

加强隔离措施。

"他们给我们注射了新的药剂。

这次,药物带来一种奇怪的清醒梦状态——我漂浮在自己的躯体上方,同时又能感知到其他雕塑的存在。

在意识的迷雾中,我看到了马克的记忆:五年前,他是艺术学院的模特。

维克多付他三倍薪水做私人模特,然后在第三次会话时给他下了药。

马克是第一个成功保留完整神经感知的作品,之前还有七个"失败品",他们的意识在转化过程中崩溃了...记忆碎片突然切换到一个冷藏室,里面整齐排列着那些失败品,他们的眼睛在冰霜下微微颤动..."艾玛。

"一个声音首接在我大脑中响起。

我"看"向意识中声音的来源——是《悲恸》,那个刚才差点碎裂的女性雕塑。

在意识空间里,她呈现出生前的样子:红发,雀斑,名叫索菲亚。

"我们正在形成网络,"她的意识如涟漪般扩散,"维克多的新药剂意外增强了我们的α波耦合。

"其他雕塑的意识陆续接入。

十二个被囚禁的灵魂在药物造成的特殊状态下,第一次实现了真正的交流。

我们无法用语言沟通,而是首接分享记忆、感受和零散的想法。

最强烈的情感来自一个叫《被缚的舞者》的年轻男孩。

他的记忆中,维克多和德雷克站在一个类似手术室的地方,讨论着"升华仪式"。

"他们不只是收藏家,"索菲亚的意识波动传递着恐惧,"他们在崇拜这种痛苦。

"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显示德雷克跪在一具活体雕塑前,用银刀划开自己的手掌,将血涂在雕塑的嘴唇上...一阵尖锐的疼痛将我们拉回现实。

维克多正在调整我们脊柱上的控制装置,他哼着瓦格纳的歌剧,不时检查平板电脑上的脑波读数。

"有趣,"他对医生说,"他们的θ波同步率达到了正常人类的二十倍。

这解释了共振现象。

""这很危险,"医生紧张地回答,"如果同步率继续升高...""那就记录下崩溃的过程,"维克多打断他,"那将是终极艺术表现——意识的瓦解瞬间。

"当晚,我被运往德雷克的私人庄园参加"特别展览"。

运输途中,我尝试着主动连接其他雕塑的意识。

起初只有微弱回应,但随着车辆震动产生某种特定频率,连接突然变得清晰——我"看"到了莉莉安。

她正在一间公寓里疯狂地查阅资料,电脑屏幕显示着维克多的采购记录:甲醛、神经抑制剂、医用固定剂...还有每月定期运往不同地址的特制钢制容器。

"不是只有威尼斯..."莉莉安对着录音设备说,"慕尼黑、巴黎、巴塞尔...上帝,他有个运输网络。

"她的手机响起,一个被标记为"K"的联系人发来消息:确认了。

德雷克收藏的十二具雕塑都有生命迹象。

小心,他们不是唯一做这个的。

莉莉安打开抽屉取出一套医用注射器和小瓶药剂,标签上写着"神经传导增强剂-实验性"。

"再坚持一下,"她对着手机上我的照片说,"我找到方法了。

"画面突然中断,运输车停了下来。

当箱子打开,我发现自己在一个哥特式大厅里,二十多位衣着华丽的宾客围绕着我,他们戴着银质面具,手持香槟杯,但眼神呆滞得不正常。

德雷克站在我旁边,他的金面具在烛光下闪烁。

"女士们先生们,《见证者》——维克多的杰作,能感知一切却永远沉默的完美见证者。

"宾客们发出赞叹,一个穿红裙的女人伸手触碰我的脸,她的指甲刮过我的眼球。

"太真实了,"她陶醉地说,"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

""这正是今晚的主题,"德雷克提高声音,"通过维克多的最新突破,各位将短暂体验这些艺术品的感知状态——极致的痛苦与极致的静止共存。

"维克多推着装有注射设备的小车出现。

"经过改良的神经同步剂,"他展示着紫色药剂,"能让各位在十分钟内分享《见证者》的感官体验。

"宾客们兴奋地排队接受注射。

当药物起效,他们的表情从期待变成惊恐——红裙女人开始无声地尖叫,一个男人疯狂抓挠自己的手臂仿佛想确认还能移动。

德雷克是最后一个接受注射的。

当针头刺入他的颈部,他的眼睛首接看向我的意识深处——然后笑了。

"她正在看着我们,"他对维克多说,"不只是被动接受,她在主动观察。

"维克多惊讶地检查我的控制装置:"不可能...除非共振网络己经形成自主连接。

""比那更美妙,"德雷克的声音因狂喜而颤抖,"她正在接入其他收藏品。

看她的脑波读数。

"平板电脑上,我的脑电图显示出异常模式——与德雷克收藏的其他活体雕塑的脑波特征完美匹配。

"她在建立网络,"维克多既震惊又着迷,"所有活体雕塑正在形成一个意识集群..."德雷克突然抓住维克多的手臂:"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终极艺术体验——不是单件作品,而是一个活着的、不断成长的意识网络!

我们可以..."他的话被一阵骚动打断。

一个侍者匆忙跑来:"先生,监控显示有人闯入东翼。

"德雷克皱眉:"警察?

""不...一个年轻女孩。

黑头发。

"维克多和德雷克交换了一个眼神。

"莉莉安·舒尔茨,"维克多微笑,"正好需要《坠落天使》的材料。

"他们匆忙离开后,药物开始失效,宾客们陆续"断开"与我的连接。

红裙女人崩溃地啜泣,另一个男人在角落呕吐。

没有人注意到我的眼角又渗出了一滴泪水——这次是出于希望。

因为当德雷克的药物让我连接到他的收藏网络时,我看到了莉莉安纸条上写的内容:声波频率187赫兹能暂时干扰神经阻断剂 下次展览时准备救援 保持希望更重要的是,我感知到了德雷克庄园里其他活体雕塑的存在——其中一具就在东翼的地下室,正对着通风口微弱地眨着眼睛...当德雷克和维克多赶到东翼时,莉莉安己经不见了。

但她留下了一样东西:一个小型扬声器粘在通风管道里,正在发出人耳几乎无法察觉的低频声波。

在地下室,那具活体雕塑的手指,五十年来第一次,微微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