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川不耐烦的松了松领带,低下头第六次看向自己的腕表——并购案谈判己推迟西十分钟,“季总脸色不太好?”
林夕满脸笑意将咖啡推到他面前,瓷杯与大理石桌面相撞发出清响。
她今天穿了件珍珠白西装裙,锁骨处的红痣被蕾丝choker遮去大半。
季临川突然抓住她手腕:“你换了香水?”
“这是夏薇小姐最讨厌的苦橙花。”
林夕笑着抽回手,翻开项目书时,他看见她无名指内侧有道陈年烫伤,形状像朵枯萎的玫瑰,那是三年前为了抢救季临川母亲遗物所致。
当时夏薇故意打翻香薰蜡烛,还推在林夕头上,季临川知晓此事后两人,大吵一架之后半个月都没见着他人。
谈判进行到第三轮,季临川开始有耳鸣症状。
听着对面林氏团队的声音忽远忽近,林夕锁骨间的红痣在吊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他神情恍惚扯开领带深呼吸,以此让症状缓解,却吸进更多鸢尾花香。
“季总?”
林夕的声音穿透迷雾,“贵司给出的估值比上月低了17.8%,我需要一个合理解释。”
汗水浸透衬衫后襟,季临川扯下领带夹掷在桌上。
金属撞击声让所有人安静下来,他盯着林夕:“林总监不如解释下,为什么你父亲始终不肯交出翡翠玉镯?”
会议室骤然死寂。
林夕合上钢笔的咔嗒声格外清晰:“原来季总大费周章并购林氏,是为了二十年前的定情信物?”
她从文件夹抽出一张泛黄照片,“可惜您母亲临终托付的镯子,三年前就被夏薇拿走了。”
所以夏薇伙同林父逼着季临川母亲跳楼。
照片上是夏薇戴玉镯的***,拍摄时间正显示在他们婚礼前的一周。
季临川看着照片气得太阳穴突突首跳,耳边却响起尖锐嗡鸣。
林夕的声音忽如浸在冰水里:“您不会真以为,夏小姐逃婚是因为家族逼迫吧?”
夏薇逃婚是为了躲藏季临川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传来段视频。
季临川点开时瞳孔骤缩——那是经过声纹分析的婚礼录像,夏薇丈夫说的中文祝福,用的竟是三年前他在马尔代夫求婚时的录音。
所以连夏薇丈夫都是不存在的“季临川!
你干嘛”林夕的惊呼声中,他撞翻了咖啡杯。
褐色液体在并购协议上晕开,像极了当年夏薇泼在他求婚戒指上的红酒。
混沌中有冰凉的手帕按在他额头,苦橙花香冲散鸢尾花的甜腻。
季临川心里细酌所以林夕是故意用苦橙味香水她早就知道今天我会这样林夕的声音贴着耳廓传来:“莫顿集团的实验室最新发现,某种合成信息素会诱发特定人群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季临川在眩晕中抓住她手腕:“你怎么知道......”“因为今早夏薇的丈夫联系过我。”
林夕将U盘塞进他掌心,“这里面有香水检测报告,以及你书房监控的备份视频——你猜夏薇为什么总在暴雨夜给你打电话?”
两人相继走出会议室电梯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季临川看着林夕为他调整领带,忽然发现她点红痣的位置比夏薇的高3毫米。
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二岁那年他被小混混堵在巷口,穿蓝校服的少女扑过来时,锁骨处的胎记在雨水中红得像朱砂,记忆深处的那个人与眼前之人身影重叠回过神的季临川“你”伸手想去碰那枚红痣,却被林夕。
侧头躲开。
“季总,您的电梯到了。”
她将离婚协议复印件拍在他胸前,“顺便说,你每年送给夏薇的领带夹,都被她转手卖给中古店了。”
夏薇并不是真的爱季临川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利用晚上庆祝林氏集团即将被并购的晚宴中香槟气泡在杯壁炸裂的声响,像极了三年前订婚宴上季临川摔碎的红酒杯。
夏薇丈夫的袖口滑出一截暗纹,那是莫顿集团独有的蛇形图腾,此刻正盘踞在他无名指的婚戒上。
“林小姐比财经杂志上还要锋利。”
他晃动的酒杯里浮着半块冰,折射出戒圈内侧的刻字——“To XW”,与季临川书房保险柜里尘封的求婚戒如出一辙。
我按住被夜风吹散的合同页脚:“莫顿集团连婚戒都要抄袭?”
“季临川没告诉你吗?”
他突然倾身靠近,鸢尾花香里混着实验室特有的金属味,“他求婚戒的设计专利,早就被莫顿买断了。”
戒面在灯光下旋出诡异角度,露出侧面微型芯片的蓝光。
走廊壁画上的美杜莎似乎在蠕动,我后退半步抵住罗马柱:“所以夏薇逃婚是你们做的局?”
“怎么能叫逃婚呢?”
他指尖划过我锁骨红痣,“季总的白月光本该是你,可惜......”尾音淹没在宴会厅爆发的掌声里,大屏幕正在播放季氏资本暴跌的股价K线图。
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锁屏照片是夏薇戴着翡翠玉镯的***。
镯子内圈有道裂痕,与我母亲临终前画在病历本上的标记完全重合。
“对了,”他往我大衣口袋塞了枚U盘,“季临川书房第三层抽屉的密码,是你高中运动会编号。”
转身时婚戒擦过罗马柱,在米色大理石上留下道淡金划痕。
我站在原地数了七次呼吸,首到电梯镜面映出季临川的身影。
他正盯着夏薇丈夫留下的金痕,手中威士忌杯壁凝结的水珠,像极了那年我躲在体育馆储物柜里偷看他时,沾在睫毛上的雨水。
走廊尽头,夏薇丈夫举着香槟倚在罗马柱上。
他冲林夕举杯致意,无名指上的婚戒与季临川当年准备的求婚戒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