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孕妇的***声跟轮胎打滑声较着劲，羊水混着雨水在真皮座椅上画出抽象画。
"师傅...去协和..."女人指甲抠进防爆网铁丝，血珠子顺着网眼往下滴答。
"您这是要现攒个接生婆咋的？
"李援朝单手抡方向盘避开井盖，另一只手摸出薄荷糖盒甩向后座，"含着！
上个月拉过七个要生的，六个都靠这玩意顶到产房。
"车过珠市口，积水突然漫过排气管。
仪表盘上的电子佛龛开始跳大神，李援朝瞥见后视镜里追着三辆没开灯的桑塔纳。
孕妇突然抓住他肩头，美甲片刮掉块油皮："后面...是他们...""得嘞！
"他猛踩油门撞开隔离墩，警笛声混着雷声在云层里炸开，"您踏实在后头当娘娘，奴才这就给您劈出条通天大道！
"---**第二幕：胡同闪回**车轮碾过1998年的积水。
年轻李援朝攥着黄面的方向盘，雨刷器上粘着城建局的封条。
副驾上的老张还是片警，脸上没疤，怀里抱着强光手电筒。
"援朝你丫疯球了？
"老张脑门顶着车窗，"这他妈是防汛管制区！
""翠花要生了！
"李援朝把油门踩进油箱，"你们公安家属院的门卫老王八蛋死活不让车进..."话没说完，车头撞飞防汛沙袋，孕妇的哭喊声刺破雨幕。
二十年后的李援朝在相同弯道甩尾，后座女人突然摸出瑞士军刀抵住他腰眼："停车。
""现在小年轻***缺乏创意。
"他猛打方向盘撞向报亭，孕妇刀尖一歪扎进座椅，"九九年拉过六个玩刀子的孕妇，五个现在在女子监狱扭秧歌..."---**第三幕：澡堂迷踪**暴雨把老澡堂泡发了，霓虹灯管漏电滋出蓝火花。
李援朝拽着孕妇撞进男宾部，池子里漂着粉色传单，跟避孕套似的鼓胀着。
"宝山哥要的人你也敢截？
"孕妇突然挺首腰杆，哪还有半点临盆样。
更衣室柜门砰地炸开，窜出五个穿胶皮雨衣的，甩棍上还滴着雨水。
李援朝退到锅炉房，后腰硌着焚化炉铁门。
孕妇扯开假肚皮，里头掉出个防水袋，装着带芯片的钥匙卡。
"老头儿，知道这澡堂底下埋着什么吗？
"她脚尖碾碎薄荷糖盒，"苏娟那瞎子没告诉你？
"他突然抡起煤铲劈向蒸汽阀，滚烫的白雾吞没所有人。
1998年老张的吼声穿越时空："援朝！
接住孩子！
"新生儿的哭声与当下警笛声重叠，李援朝摸黑撞开暗门。
---**第西幕：记忆胶囊**地下水道里飘着樟脑丸味，手电光照出墙上的"备战备荒"标语。
铁轨锈得跟血管瘤似的，尽头停着辆裹满沥青的绿皮车厢。
孕妇举着钥匙卡狂笑："没想到吧？
这破澡堂底下藏着城市记忆库！
"车厢里码着上千个玻璃罐，福尔马林泡着胡同门牌、副食店票本、爆肚冯的铜锅。
李援朝虎口的"拆"字突突首跳，罐子里突然浮出个眼熟的泥塑——分明是女儿幼儿园做的小人，现在却泡在防腐液里。
孕妇趁机按下销毁键，福尔马林开始虹吸。
"您这是要给北京城做人流啊？
"他抄起检车锤砸向控制台，玻璃渣子混着药水喷溅。
孕妇尖叫着去抢数据硬盘，李援朝突然摸出老式传呼机——电池槽里嵌着颗薄荷糖。
---**第五幕：雨停时分**警车包围澡堂时，暴雨骤歇。
老张脸上的疤沾着福尔马林，在晨光里泛着尸蜡光。
李援朝瘫在铁轨上，手里攥着半块门牌："西打磨厂七号"。
"又他妈是你。
"老张踢开空钥匙卡，"上回在...""打住！
"李援朝抛过去泡胀的薄荷糖，"给小娟姑娘捎句话，她那糖纸..."急救车鸣笛刺破晨曦，孕妇突然从下水道钻出，假发套挂在水篦子上。
李援朝瞥见她脖颈后的莲花疤，跟金融男的一模一样。
老张的对讲机炸响："张队！
盲人***院起火！
"薄荷糖在积水里化开粉色漩涡，李援朝摸向空空如也的仪表台——女儿送的泥塑小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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