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是C市最繁荣的能源核心区。
如今，风沙如刃、积雪如墙，空气中弥漫着难以散去的重金属味道。
断裂的输电塔像折翼的骨骸立在雪原上，偶尔从破碎厂房内传来野兽低鸣，与风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曲末日挽歌。
“我说……非得现在来吗？”
一个年轻男兵哆哆嗦嗦地说，“这种鬼天气，还跑来废区找信号源？”
“闭嘴。”
赵队冷冷道，“你知道废区如果真有武器反应堆泄露，会造成多大范围污染？
我们得确认是不是旧时代军备遗迹。”
顾凡站在队伍最后，目光静如止水。
他早就记得，上一世的他也走过这一段废墟——只是那时没人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
“信号是从东南角那个老热力站发出的。”
赵队扫了眼仪表盘，“速度快点。”
顾凡低声问：“我们几人？”
“总共八个。”
“除了你我，还有谁提议这个任务？”
赵队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营地主任林渊。”
林渊。
顾凡记得他——上辈子就是这个男人，暗中指使人对他下手，构陷他泄露能量图纸，最终导致他遭驱逐。
这次……他会记好这个名字。
•队伍刚穿过废弃输送道，一声巨响炸裂在前方！
雪尘飞扬，电塔倒塌，铁片和石块如流星雨般砸落。
“伏击！”
有人喊。
“掩护——！”
顾凡瞬间抱头蹲下，耳朵边轰鸣不断。
他反应比上辈子快得多，一眼就看出伏击点方向——老电厂上方的第三层观察台。
狙击手。
至少两个。
方位相互交叉，形成封锁火网。
赵队当机立断，“撤！
从右侧通风道！”
“通风道是死路！”
顾凡冷声道，“他们等我们往那跑。”
赵队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走过这地方。”
顾凡咬牙，“通风道尽头是塌方，唯一活路是——往左，穿过过滤厂旧管井。”
赵队盯着他三秒，果断下令：“跟他走！”
•他们穿过破旧厂区，雪地中踩出一道道深痕。
枪声在身后呼啸，队伍中己有一人中弹倒地，生死不明。
顾凡一马当先，记忆中的路径如地图般浮现在脑中。
五分钟后，他们冲进一座半毁的冷却塔核心。
“这里安全。”
他说。
赵队喘着粗气看了他一眼，“你确定不是你引来的伏击？”
顾凡冷笑，“如果是我，那我现在就不会救你。”
他走到一面断墙前，蹲下翻出被雪覆盖的金属盒，拧开后露出一排黄铜制徽章与残旧芯片。
“这是什么？”
“旧纪元武器储藏舱标志。”
顾凡低声道，“他们想把你们引来，然后‘意外’爆炸，再推给我。”
赵队脸色铁青。
“我需要权限访问这个模块。”
顾凡转头，“我可以尝试激活这里残存的远程终端。
我们需要反击。”
“你行？”
赵队眉头紧皱。
顾凡没有回答，而是抬手将自己手臂上的编号卡拍进终端接口中，屏幕闪了三下，居然真的启动。
“顾凡·工程编号Δ-107，身份认证中……权限验证通过。”
“你到底……是谁？”
“你只需要知道，我比林渊活得久。”
•终端快速运转，顾凡指令如飞。
“这里还残留着微弱的备用能源。
我可以调动旧纪元的‘极寒信号屏蔽器’，在半径两公里内屏蔽对方通联，然后——”他冷冷一笑，“引爆老热力站的二级反应装置。”
“你疯了？”
赵队吃惊。
“你想活，就得赌。”
顾凡指着地图，“他们的人还没完全控制能量阀，如果我们提前引爆，只要控制在小范围，就能反将他们一军。”
赵队咬牙：“干吧。”
顾凡手指翻飞，终端发出滴滴声，十秒倒计时浮现。
“走！”
他一把扯住赵队，“跑！”
•十秒后，热力站方向轰然炸响，剧烈爆炸掀起巨型冰雪尘暴，天光一度被遮蔽。
顾凡一行人被冲击波甩出十几米远。
当他们醒来时，己是夜色深沉。
雪原静谧如死，伏击者踪影尽失，只有那座半毁的电厂依旧燃烧着蓝色火焰。
赵队捂着血迹斑斑的胳膊，望着顾凡，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从现在起，你是我们营地核心技术组首席。”
顾凡没有回应，只望着远方冰火交织的地平线，低声说：“我会让那些玩弄命运的人，付出代价。”
•三天后。
营地核心区，营地主任林渊办公室内。
“你说什么？”
林渊放下手中的酒杯。
“赵队说，伏击是随机的。
而顾凡救了整队的人。”
一名副手低声道。
林渊沉默了一会儿，嘴角扬起一抹笑。
“真有意思。
一个本该死在雪地里的废物，现在变成了营地的功臣？”
“要不要处理他？”
“暂时不急。”
林渊眯起眼，“先让他飞一会儿，越高，摔得越狠。”
•而在另一边，顾凡回到宿舍。
许佳佳己经能下地了，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多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你去哪了？”
她问。
“去拿回一些我曾经失去的东西。”
“你受伤了吗？”
“只是……心脏有点疼。”
他笑着说。
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一首在等你回来。”
顾凡轻轻把她搂入怀里，心中暗誓——这一次，谁都别想再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