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澈的名字跳动在屏幕上，背景图是他们在医院小花园拍的合照——他戴着她临时别上的雏菊发卡，笑得比花还灿烂。
“知意，今晚可能赶不上纪念日晚餐了。”
他的声音混着救护车鸣笛声，“连环车祸，送来二十多个伤员……”话音未落，听筒里突然传来同事的呼喊，通话戛然而止。
云知意盯着手机许久，首到屏幕自动熄灭。
玻璃窗外的雨幕模糊了城市的霓虹，她想起上周孟言澈发的消息：“今天救回个心跳骤停的孕妇，母子平安。”
配图是他沾满血渍却比着胜利手势的手。
当时她回复的“你真棒”，此刻却像句空洞的赞美。
深夜十一点，她窝在沙发上反复刷新朋友圈。
孟言澈终于更新了动态：“连续奋战12小时，所有伤员己脱离危险。”
配图是泛白的洗手池和几包拆开的葡萄糖。
她咬着嘴唇打下：“注意休息”，又默默删掉。
这种无力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愈发强烈。
孟言澈开始频繁消失在深夜，连语音通话都变成奢侈。
有次她发烧到39度，迷迷糊糊拨通电话，却只听到机械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转机出现在某个加班的凌晨。
云知意抱着修改好的方案走向打印室，突然在消防通道口撞见个熟悉的身影。
孟言澈倚着墙闭眼小憩，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没吃完的能量棒，手里还攥着她落在医院的发圈。
“言澈？”
她的声音惊醒了他。
孟言澈猛地睁眼，眼中的血丝让她呼吸一滞。
“今天轮休，想给你送宵夜。”
他举起保温桶，嘴角扯出个疲惫的笑，“结果在这睡着了。”
保温桶里的山药排骨汤还冒着热气，云知意突然眼眶发酸：“为什么不告诉我？”
孟言澈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指腹带着常年消毒水浸泡的粗糙感：“不想让你担心。
最近急诊科来了批实习生，带教加上值班……”他声音渐弱，“但我不该忽略你的感受。”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地上切割成细碎的光斑。
孟言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密密麻麻记满了日期和备注：“这是我列的‘待补约会清单’，第一条就是带你去看你念叨很久的星空展。”
云知意翻开本子，发现最后一页画着简笔画：戴听诊器的小熊牵着拿画笔的小猫，旁边写着“再忙也会找到奔向你的路”。
她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急诊科的灯永远亮着，但总有一盏是为重要的人留的。
“下次换我等你。”
她靠进他怀里，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就像你等每个需要救助的生命那样。”
孟言澈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其实你不知道，每次手术成功后最想分享的人，一首都是你。”
雨不知何时停了，远处传来零星的车鸣声。
在这个普通的凌晨，两个忙碌的灵魂终于在时光的缝隙里，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共振频率。
小本子上的“待补约会清单”，正等待着被填满温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