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老道一身青色道袍,这道袍看起来有段时日没洗了,上面还有些许灰点,这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是油渍沾了灰所致。
老道看过去面容慈祥,一头华发胡须斑白,正手持一根藤条弯腰住着膝盖在那里大口喘息。
老道低着头,抬头向前看去,那里正站着一年轻道童。
道童年纪顶多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
他站在那里正一动不动看着气喘吁吁的老道。
道童一言不发的看着老道,眼中满是狡黠。
“徒儿,你过来扶为师一把,为师不打你了。”
“哼,我才不信嘞,我过去了你就抓住我了,我才不上当呢。”
小道士一脸的不上当。
老道说完喘息声隔老远的我都能若隐若现的听到。
“徒……”没等老道这句话说完,他手中藤条就脱手落在了地上,只听“咚”的一声,好似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我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师父倒在了地上,溅起无数灰尘。
“师父!”
我见此满脸惊恐的跑向青衣老道。
我跑两了步滑跪到老道身旁,看着面色铁青的老道,此刻他的呼吸也是变得很是微弱。
“师父,您不能有事啊,都是默儿的错,我不该气您的,师父,您快醒醒,睁开眼看看默儿啊………”此刻我眼瞳泛红,眼泪止不住的就落了下来。
“师父,您醒醒,我以后再也不气您了,默儿知道错了。”
正当我哭的伤心,以为要失去这位待我如父………不对是……子的师父,我此刻的内心是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
“师父,您不能有事啊,您如果出了事你让默儿如何活下去?”
我抬头看向远处的道观,还有那些典籍不由得我的声音发生了微妙变化。
“师父,既然如此,那默儿只能欣然接受您给我的道场了。”
说着说着我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个小王八羔子,是不是早就惦记为师那点老婆本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倒地呼吸微弱的老道。
“师父,您没事了?”
“就是有事也让你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了,你小子就不能有点志气?
为啥总是惦记为师这一亩三分地?”
“师……父……咱不是没啥本事吗,毕竟我还小,您老也舍不得我下山吃苦,不如在这道观颐养天年逍遥快活。”
“放屁,这道场是老子的,你想都别想,如果想要道场等你之后长大了自己去外面买山自己建。”
我扶起老道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师父您真没事?”
“我有啥事?
你以后少气我些就比什么都强。”
“去把藤条捡回来。”
“奥。”
我走过去捡起藤条交给老道,老道拿过藤条就二话不说的对我***上狠狠打了一下。
当时给我疼的我一蹦三尺高,抱着***使劲揉着。
“师父,为啥还打我!”
我一脸不满的看着老道。
老道却一脸和善的看着我:“我这是让你长长记性,让你尊师重道。”
“您也为老不尊啊………”我一边揉着***一边低头呢喃。
“你说什么?”
老道牛眼圆瞪一脸你小子再说一遍试试的架势。
“师父,我错了,以后我不气你了还不成吗,但是师父你也要爱惜徒弟我啊。”
老道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想听听我后面的说辞。
“哪日您如果驾鹤西去,就没人给您烧纸钱了………”我话刚说到这我的后背又传来一阵刺痛。
“小兔崽子,你咒我是不是,你兔崽子给我站那,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第三条腿………”我正急忙向道观跑去,口中还不忘骂着。
“老登,你这样对徒弟是会遭天谴的,你忘了你告诉我的,你养我小我养你老………”“小崽子,翅膀硬了,敢叫我老登了,你给我站那,今天不打断你第三条腿我跟你姓。”
话说回来,老道也姓陈,我也姓陈,老头子要是打不断我腿是不是就是我徒弟了?
此地名叫青云山,可以说是风水极佳的宝地,后面是连绵不断的高山,右面是树林左面有条河,常年吃水都在那里打水,道观正面是一处几十米高的台阶,足有百阶。
我们观里就我师徒二人再无旁人,山下的水虽喝过,不过确实没有山上的水甜,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日会有人上山祭拜,虽然都是附近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我也是熟悉的紧。
道观香火就靠这些乡亲们了,虽然过得清苦,可是我与师父也是乐在其中。
就在老道追着我时,他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事情都能成………”“喂!”
“嗯,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老道挂了电话,向我望来。
“小兔崽子带上家伙与为师下山一趟。”
“来活了?”
我听着老道这话就知道准是来生意了。
我与师父如果单单指望那点香火钱早就坐化了。
老道说完就转身向山下走去,我也是急忙跑回真君殿取了“家伙”追赶老道的步伐。
我身上背着一个帆布包,手中拿着一柄桃木剑,在外人看来这帆布包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什么。
可我却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我与师父吃饭的家伙。
帆布包里装着黄纸朱砂铜铃八卦镜还有印章与如意等,他们共称为八宝。
在路上,师父告诉我清水镇有人老了,让我们去给做个法事。
想来我与师父下山也就是这类事了,在一些乡镇里人们很相信人死了是有灵魂的,所以想在人死的时候为亡魂减轻点业障,这样下去就不会受太多罪。
与我们抢生意的还有南面的天龙寺,他们那的人就多了,上上下下据说有几十号人呢,有没有真本事就不清楚了。
我曾经好奇问过师父。
“师父,为啥那些人宁愿出家也不入道门?”
师父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有病呗。”
后来我才知道,道家是我们本土的佛门是外来的,道门没落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当年佛门为了打压道家一脉是无所不用其极。
真没想到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秃驴竟心赃的很。
“师父,这次能收多少?”
老道看了我一眼只说了两个字。
“随缘吧!”
想来这趟活又赚不了太多了,想来也是,如果对方肯出大价钱可以让那些和尚去吗,他们一出场就是最低五人,每个人按二百算,那就是十张红票子。
如今世道就是这样,基本都是明码标价的。
我与师父出门一趟也就五百,师父三百我两百,到最后钱都进了这老登口袋,我是一分钱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