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真相渐浮
大堂内，气氛却如紧绷的弓弦，一触即发。
萧子霄站在堂中，虽身着破旧囚衣，满脸血污，但身姿挺拔如松，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坚毅，让周围的衙役都不自觉地与他保持些许距离。
他目光冷峻，紧紧盯着刚被带进来的秦霜儿，心中恨意翻涌，犹如惊涛骇浪。
这个女人，前世凭一己之私，害得他家破人亡、声名狼藉，让他在狱中受尽折磨，百姓也因她的贪婪而深陷苦难，无数生命消逝于那场赈灾骗局之中。
秦霜儿却似毫无所觉，她莲步轻移，身上华丽的锦袍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金丝银线闪烁微光，仿佛自带光芒，将这阴暗的大堂都映得亮了几分。
她微微仰起头，眼神高傲，扫视一圈大堂，最后落在刑部尚书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全然不把这公堂威严放在眼里，似乎笃定了凭借自家权势，无人能奈她何。
刑部尚书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怒火更盛，重重地哼了一声，“秦姑娘，你可知今日所为何事？”
声音如雷，震得大堂嗡嗡作响。
秦霜儿轻轻挑眉，朱唇轻启：“大人，小女子不过是受邀前来，怎会不知何事？
不就是萧大人犯了***之罪，你们找我来问话罢了。”
说着，她还似笑非笑地瞥了萧子霄一眼，眼中满是嘲讽与挑衅。
萧子霄见状，双手握拳，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强忍着冲上前去质问的冲动。
他深知此刻需冷静，不能中了她的圈套，让局面失控。
这时，一旁的姜桓也开口了，他上前一步，脸上堆满了看似诚恳的笑容，对着秦霜儿说道：“秦姑娘，您莫要误会，子霄与我亲如兄弟，我自是信他不会做出这等事。
可如今证据确凿，指向姑娘您，想必其中定有误会，还望姑娘能给大家一个交代，还子霄清白。”
萧子霄心中冷哼，姜桓这一番话，看似在为他说话，实则绵里藏针，既想在众人面前维持他重情重义的形象，又想借机逼秦霜儿就范，撇清自己与这案子的干系，真真是好算计。
秦霜儿听了姜桓的话，却只是咯咯娇笑起来，笑声在大堂内回荡，格外刺耳。
“姜大人，您这话说得可就有趣了。
我一个弱女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与这赈灾粮款之事扯上关系？
莫不是有人嫉妒我秦家权势，故意栽赃陷害？”
她边说边用帕子轻轻掩住嘴角，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向萧子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刑部尚书怒目而视，猛地一拍桌子：“秦姑娘，休要狡辩！
现己在你私宅搜出与***相关账本，你贴身丫鬟也招认是受你指使，铁证如山，你还不认？”
秦霜儿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那副骄纵模样。
她咬了咬牙，说道：“那丫鬟定是被人收买，账本……账本说不定也是伪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萧子霄此时再也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大声道：“秦姑娘，事到如今，你何必再嘴硬？
赈灾期间，我一心扑在救助百姓上，从未有过贪念。
你邀我赴宴那日，言辞间对赈灾粮款诸多打探，之后便出了事，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秦霜儿眼神一凛，盯着萧子霄，咬牙切齿道：“萧子霄，你莫要血口喷人！
那日本姑娘不过是好心，想与你商讨如何更好地赈灾，你却恩将仇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大堂内气氛愈发紧张，仿佛空气都要燃烧起来。
就在这时，师爷匆匆从外面进来，在刑部尚书耳边低语几句。
刑部尚书脸色一变，旋即看向秦霜儿，冷声道：“秦姑娘，刚刚得到消息，你名下的一处庄子，近日有大量粮食转运，而那批粮食的数量、种类，与赈灾被劫走的粮款账目完全相符，你又作何解释？”
此消息一出，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大堂内炸开，众人皆惊。
秦霜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一时语塞。
姜桓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有震惊，有庆幸自己提前与这事撇清关系的暗喜，还有对局势走向的一丝担忧。
他看了看秦霜儿，又看了看萧子霄，心中权衡利弊。
他深知，此刻若再保秦霜儿，自己难免被牵连其中，但若彻底与秦家翻脸，日后在朝堂之上，又少了一股强大助力。
但形势逼人，他咬咬牙，开口道：“秦姑娘，事己至此，您还是如实招来为好，莫要连累更多人。”
秦霜儿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姜桓，眼中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姜桓，你这***小人！
平日里与我秦家称兄道弟，如今见势不妙，便要弃我而去？”
姜桓微微低头，避开她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但很快恢复镇定：“秦姑娘，这是关乎国法之事，在下身为朝廷命官，自当以大局为重。”
萧子霄看着两人这一番表演，心中对人性的丑恶有了更深认识。
姜桓的自私自利、见风使舵，秦霜儿的贪婪狠毒、恃强凌弱，在权力与利益面前，所谓的情谊、道义都被践踏得一文不值。
而此时，大堂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原来是一些听闻消息的百姓，自发聚集而来，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中满是悲愤。
“求大人严惩贪官污吏，还我们百姓一个公道！”
“我们饿死的亲人不能白死啊！”
呼喊声此起彼伏，传入大堂内，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众人的心。
这些百姓，本是萧子霄心心念念要拯救之人，前世却因秦霜儿等人的贪腐，在灾难中苦苦挣扎，失去亲人和家园。
如今，他们的呐喊，让萧子霄更加坚定了复仇的决心，也让秦霜儿和姜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秦霜儿心中有些慌乱，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般地步，引起百姓公愤。
她咬着下唇，思索片刻，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大人，小女子知错了。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我爹爹指使，我一个弱女子，哪敢违抗父命。
求大人看在我年幼无知，饶我这一回吧。”
刑部尚书面露犹豫之色，他深知秦霜儿背后的秦家势力庞大，若真要严惩，恐怕朝堂之上会掀起轩然***。
但百姓的呼声又在耳边回响，若不处置，难平民愤。
萧子霄见状，大声道：“大人，国法面前，人人平等。
秦霜儿犯下如此大罪，若不惩处，天理难容！
百姓何辜，要为她的罪行买单？”
姜桓也赶忙附和：“子霄所言极是，大人，此事关乎朝廷威严，若姑息养奸，日后必生大乱。”
他虽这么说，心中却另有打算，想借此机会打压秦家势力，为自己日后上位腾出空间。
刑部尚书沉思良久，最终下定决心，重重地拍板：“秦霜儿，你罪行确凿，本官定当如实上报朝廷，依律论处。
来人，先将她押入大牢！”
秦霜儿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她知道，这一回，自己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而萧子霄望着被押下去的秦霜儿，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真相渐浮，仇人即将受到惩处，但他清楚，这只是复仇之路的第一步，前方还有更多艰难险阻，还有姜桓这个心腹大患未除，还有秦家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在暗处虎视眈眈。
雨依旧在下，大堂外的百姓渐渐散去，他们的身影在雨中显得那么渺小、无助，却又带着一丝倔强。
萧子霄望着他们，暗暗发誓，这一世，定要肃清朝堂奸佞，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让这些受苦之人能有安稳日子过。
而姜桓也在一旁默默盘算着，如何在这场风云变幻中，保住自己的地位，谋取更大的利益，他与萧子霄之间的暗流涌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