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战报在案头淌成血河，他扯开绣金蟠龙的领口，任夜风灌满空荡的胸腔。
林沐薇贴着冰凉的砖壁挪进藏书阁，腕间银镯与算筹相击的脆响惊醒了醉卧书堆的男人。
她转身欲逃，却被泼了酒液的《永乐大典》滑倒，整个人跌进带着龙涎香与梨花白的怀抱。
"奸细也需挑时辰么？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汉王派你来毁农书？
还是赵王要探改良筒车的图纸？
""公子醉了。
"她挣扎着想逃跑，却被铁掌扣住手腕按上书架。
朱瞻基捏碎掌心的醒酒石，碎屑混着血珠坠入她衣襟："这双眼倒像极了永城伯献的波斯猫。
"他拇指粗暴地揉搓她下唇，"你的主子可曾教过..."酒气突然被封在相贴的唇齿间，林沐薇狠狠咬破他的舌尖。
血腥气在口中炸开的刹那，阁外惊雷劈亮半幅《耕织图》。
朱瞻基瞳孔骤缩。
"陛下还要演多久？
"她突然轻笑，染血的指尖划过他胸前龙纹，"从发现书房悬挂的《永乐北征图》真迹，到辨认侍卫靴筒的獬豸纹..."泪水突然砸在他手背，"宣德帝微服查农桑，何苦拿我当消遣？
"朱瞻基如遭雷劈。
怀中人脖颈间的麦穗胎记泛着磷光，与三日前钦天监奏报的"妖星现世"星图完全重合。
他发狠般撕开她半边衣袖，目光却在触及左臂伤疤时蓦地僵住——伤疤形状竟与他八岁偷制火铳留下的疤一致，连位置都分毫不差。
烛芯爆开的火星溅在《齐民要术》残卷上，朱瞻基的玉佩穗子缠住了她散落的发簪。
"说！
"他掐着她下巴转向铜镜，镜面裂纹将麦穗胎记割成七块，"这妖印与钦天监星图...""我当真摔坏了脑袋！
"林沐薇挣开时撞翻了案头浑天仪，黄铜星盘滚过她昨夜画的等高线地图，"你不如问我为何知晓草木灰配蚯蚓粪..."话音戛然而止，朱瞻基突然扯开她左臂残破的袖管。
雨声里混进更漏声，他拇指重重碾过那道月牙形伤疤："永乐七年，朕在武英殿偷熔火铳。
"鎏金烛台突然倾倒，映出两人纠缠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麻，"伤在同样位置，同样深浅。
"林沐薇后背抵上冰凉的《永乐大典》书匣，古籍霉味冲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许是巧合..."话音未落，朱瞻基突然扯开自己左臂锦缎，烛火下赫然是与她镜像对称的疤痕。
"你到底是何人..."醉意在血管里奔涌，他忽然将她压上杂乱书本堆起的高台，"是精怪，是蛊..."带着薄茧的掌心抚过她颤栗的腰线，"是来讨朕前世欠的债。
"林沐薇在濒临窒息的吻中摸到案头裁纸刀。
寒光闪过时，手腕被牢牢抓住。
"陛下可知三维空间平行线？
"她握着裁纸刀指向自己心口，"就像今夜——"破碎的哽咽混着雷鸣，"高高在上的真龙天子与来历不明的妖女，本不该有交集。
"更漏声撕开雨幕时，朱瞻基望着那抹消失在回廊的素白身影，喉间鲠着半句未能出口的"留下"。
脚边《救荒本草》浸在血酒里，绘着占城稻的页角浮现出双螺旋纹路，与钦天监星图上的妖星渐渐重叠。
另一边，林沐薇跌坐在厢房角落，铜镜映出她颈间青紫的掐痕。
暴雨拍打窗棂的节奏，竟与那男人胸膛的起伏惊人相似。
"宿主基因序列匹配..."穿越前AI的最后警告突然在耳畔炸响。
正当她思绪杂乱时，前院突然传来锦衣卫的怒喝："有刺客！
封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