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举亦触动县中一干小吏之利益,令他们心生不满,暗地合谋对策。
是日,林包皮端坐书房,捧一卷《春秋》,假作沉思,实则暗忖:“县衙上下,皆是一群酒囊饭袋。
若不先收拾这帮刁吏,何以立威?
然明罚必有后患,不如以计取之。”
思及此,便命师爷张三入堂商议。
张三乃县中一介谋士,年近西十,虽学问平平,却善于揣摩人心,曾为数任县令出谋划策,颇有经验。
此人因见林包皮初到,未曾高看,暗忖不过是个来混日子的庸才,谁知一桩案子便令其大为改观。
此时见林包皮唤他,便躬身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林包皮轻摇折扇,佯作不经意,问道:“张师爷,县中大小吏员,汝可知其品性如何?”
张三愣了一下,连忙答道:“大人明鉴,衙门上下多为庸俗之辈,惟知攀附权贵,少有真才实学之人。
然他们向来结党营私,官场之道,不可不慎。”
林包皮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既如此,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本官欲立威于县中,奈何初来乍到,未便强行震慑。
师爷可有良策?”
张三思忖片刻,忽然笑道:“大人欲立威,须先治几个典型之人。
若能设一局,使其自行入瓮,则可不费吹灰之力,达成目的。”
林包皮闻言大喜:“妙哉!
依师爷之见,当以何事为局?”
张三拱手道:“近日县库盈亏不明,账目混乱,不如借此为引,查出其中蛀虫,必可树立大人威信。”
林包皮颔首道:“果然妙计。
即刻传众吏至堂,本官要亲审账目!”
次日,县衙堂上,林包皮端坐堂前,冷眼扫视一干吏员。
只见众人面色惶惶,交头接耳,显然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账目核查心存忌惮。
林包皮敲响惊堂木,厉声道:“本官甫至青阳,耳闻县库账目不明,颇有疑窦。
今特召尔等前来,务必交代清楚,若有一丝隐瞒,休怪本官执法如山!”
众吏闻言,皆跪地叩头,唯有一人立于人群之后,面露不屑之色,此人乃库房主事刘富贵,平素最爱贪占库银。
林包皮早己将其锁定为目标,便不动声色,假作未察。
只见林包皮取出一本账册,缓缓翻阅,忽然眉头一皱,冷声道:“张三,昨夜本官查账,发现今年入库银两竟少了一成,尔等可有解释?”
堂下鸦雀无声,众吏大气不敢出。
刘富贵一见,忙上前笑道:“大人,此中或有误会,或因税赋迟滞未曾及时入库,请容小人查明再报。”
林包皮冷笑一声:“既有疑窦,今日便将库房开封,所有账目悉数重审!”
刘富贵脸色骤变,忙道:“大人,此事复杂,岂能如此草率?
小人愿亲查,三日内给大人一个交代!”
林包皮一拍惊堂木:“休得狡辩!
若本官今日查明,汝等***,定将从严惩治!”
刘富贵见事态无法挽回,索性硬着头皮与林包皮争辩,却不料林包皮早布下天罗地网。
账目核查不过半日,便从库房中搜出一箱私藏银两,正是刘富贵贪占之赃。
证据确凿,众吏皆惊。
林包皮大义凛然,命人当堂杖责刘富贵三十板,并押入大牢。
又对众吏训斥道:“尔等身为官吏,竟胆敢中饱私囊,罪大恶极!
今后若再有此类事情,本官决不轻饶!”
此举震慑全场,众吏自此噤若寒蝉,不敢再与林包皮作对。
林包皮心中暗喜:“借此一案,本官既得民心,又除一害,果然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