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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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画面定格在03:33时,新娘开始自燃。

我按下暂停键,液晶屏的蓝光在证物室里投下蛛网状阴影。

江一鸣的白大褂掠过屏幕边缘,他正在整理昨夜从冥婚棺里打捞出的物件——那缕系着银铃的头发此刻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竟像活物般缓缓蠕动。

"死亡时间可以确定吗?

"我用镊子夹起从民宿现场带回的焦黑银哨。

即便被烈火灼烧,哨身刻着的鳞片状图腾依然清晰可见,与妹妹那枚形成镜像对称。

法医将显微镜下的组织切片换成棺中头发:"活体检测显示,棺材里的头发属于1984年死亡的张翠兰。

"他忽然调转话锋,"但今早送检的婚纱灰烬里,检测出2010年上市的阻燃剂成分。

"这句话让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三天前发现妹妹遗体时,她身上那件鹅黄色针织衫,检测出了本应2015年才启用的新型纺线技术。

"时空错位。

"我在案件板上画出第三个同心圆,前两个分别标注着妹妹和冥婚棺的异常数据。

粉笔灰簌簌落在"栖云民宿"的现场照片上,焦尸脖颈处的图腾仿佛正透过相纸凝视我们。

江一鸣突然按住我的手,解剖刀尖点在焦尸右手腕:"看这个灼伤图案。

"放大镜下,焦黑的皮肤呈现规则的锯齿状缺口,"不是燃烧造成,是生前被某种环形器物长期禁锢的痕迹。

"我猛地想起幻象中那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

供桌上的少女手腕也有类似伤痕,不同的是她系着银铃,而眼前这具尸体戴着——"监控里新娘手上是不是有玉镯?

"我扑向证物柜。

编号B-7的密封袋里,断裂的翡翠镯内侧沾着褐色物质,昨天还以为是血渍,此刻在紫外线下却显现出荧光纹路。

是磷粉。

更准确地说,是掺杂骨灰的特殊磷粉。

这种南洋降头师常用的媒介,三年前曾出现在跨境走私案中。

而当时负责鉴定的法医,正是此刻站在我身后的男人。

"江法医。

"我转身时,他正在白大褂上擦拭镜片,"2019年槟城连环焚尸案,是你做的尸检吧?

"金属镜框划过他苍白的脸颊:"林顾问记性真好。

"这个称呼让我后背发凉——自从回到栖云镇,我从未透露过自己曾是刑侦顾问的身份。

证物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辅警小陈举着还在滴水的雨披,手里牛皮纸袋渗出暗红液体:"栖云民宿又出事了!

老板娘在208房衣柜发现..."他没能说完就栽倒在地。

纸袋摔裂的瞬间,几十片猩红绸缎碎片飘散开来,每片都绣着并蒂莲图案。

我捡起其中一片对着灯光,金线刺绣的莲心处,藏着极小的楷体字——"癸卯年七月半子时生"。

正是我的生辰八字。

---**栖云民宿208房**破碎的穿衣镜里,我的倒影正被满墙喜字切割成碎片。

江一鸣蹲在雕花拔步床前,镊子夹起一片尚未燃尽的嫁衣残片。

暗红绸缎上,并蒂莲的银色花蕊居然是用人发绣成的。

"这是第六次出现自燃现象。

"他指着床柱上的焦痕,"每次都是凌晨三点三十三分,燃烧范围精确控制在首径三尺的圆圈内。

"我触摸着床幔上的余温,突然被某种力量拽进记忆漩涡。

二十年前的除夕夜,我躲在这间房的衣柜里,透过雕花缝隙看见母亲将襁褓中的妹妹放在这张床上。

穿长衫的老者用银针蘸取朱砂,在她脚心刺下曼陀罗花纹。

"林小姐?

"民宿老板周永福的呼唤将我拉回现实。

这个自称刚接手民宿三个月的男人,此刻正神经质地搓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有圈肤色明显浅于周围的戒痕。

我举起在墙角发现的银铃铛:"周老板不觉得眼熟吗?

"铃铛内壁的铜绿下,隐约可见"1984.7.15"的刻痕,与冥婚棺上的抓痕日期完全一致。

男人的喉结剧烈滑动,忽然冲向窗边檀木柜。

在他即将触到某个暗格时,江一鸣的解剖刀己抵住他后颈:"周正德镇长的堂弟,三年前因盗卖文物被开除公职,现在经营民宿倒是风生水起。

"暴雨拍打着窗棂,屋内突然响起银哨声。

不是来自证物袋,而是从我们三人身上同时传出——周永福的怀表链、江一鸣的钥匙扣,以及我大衣内袋里的银哨,此刻都在发出共鸣。

衣柜门轰然洞开。

那件本该烧成灰烬的嫁衣完好无损地悬挂其中,珍珠盖头下的新娘脖颈正在渗血。

当江一鸣用镊子挑起盖头时,我的血液瞬间凝固——琉璃珠串成的流苏下,是妹妹林秋的脸。

"姐姐终于来了。

"新娘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被烧焦的右手举起面铜镜。

镜中映出的不是我,而是个穿红旗袍的女人,她正在给怀中的婴儿系上银哨,而背景里的老教堂尖顶正淌下血瀑。

周永福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

他的左手无名指开始膨胀,皮肤下凸起环状物体。

当江一鸣划开那层皮肉,一枚刻着蛇形纹的青铜戒指叮当落地——与我在水镜幻象中看到的祭司戒指完全相同。

嫁衣就在这时开始自燃。

火舌最先吞噬绣着生辰八字的衣襟,却在烧到心口位置时突然转向,沿着空中无形的轨迹扑向周永福。

男人在蓝色火焰中扭曲成焦炭,最后只剩那枚戒指在灰烬中发亮。

火场中央的嫁衣突然开口,发出林秋的声音:"下一个轮到姐姐了。

"珍珠盖头化作飞灰的瞬间,我看见新娘后颈浮现血色图腾——正是民宿平面图的轮廓,而在本该是厨房的位置,标记着古河神庙的方位。

江一鸣突然用解剖刀划破手掌,将血滴在铜镜表面。

沸腾的血珠组成一行卦辞:**"阴刻阳错,三更回煞"**。

窗外惊雷炸响,远处老教堂的十字架轰然倒塌,夜空中浮现出数百个飘浮的银哨,正拼合成巨大的河神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