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美人娇诱撩,招惹纯臣作佞臣第2章 像一口冰淬过的梅子酒在线免费阅读
“岂止如此!那日金銮殿上,状元险些成了探花,便是因为生的那副如玉面容。”
“陛下钦赐如琢二字作字是难得的恩宠,卫斐此人当真不负此名。”
“哎,那看样子今日的簪花宴──”
“宣王殿下驾到!!!”
恩荣院中的骚乱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顺着众人低垂的目光望去,一匹雪白的高头骏马嘶鸣在门口,马上人红袍猎猎。
织锦暗纹的张扬红袍裹挟着劲瘦腰肢,几缕精致细辫的半披乌发飘逸散落。
一双漆光凤眸嵌在瓷白的脸上,眉眼精致,下半张脸棱角却极锋利,冲淡了外貌上的昳丽,显得人有些凶。
“嚯,这恶贯满盈的活祖宗怎么也来这里凑热闹?”
“嘘!小声些,你莫不是忘了左相家小公子的下场了?”
殷瑜动作利索地翻身下马,眉眼间藏着遮掩不住的阴郁。
睨着眼前奴颜悦色卑躬屈膝的众人,心中烦躁的火气不消反盛。
一群装模作样的虚伪货色。
“阿瑜来这儿。”
见一华服女子笑盈盈地望着他,少年才瘪着嘴傲娇地磨蹭过去,嘴里还抱怨道:
“父皇可真是的,设什么簪花宴,明明都是一群废柴草包,压根没一个能配得上皇姐的。”
今日这场簪花宴,正是为大殷朝寡居已久的长公主朝阳公主选婿的。
以往宣王殿下才不乐意来这些百官聚集的腌臜地凑热闹,谁让这场簪花宴的主人是他皇姐呢。
喔。还有临出宫前父皇砸他脸上参他的奏折。
殷瑜一句话贬低了在场所有人,官场里的老油条们倒是一个个的早已习惯面不改色,只有几位新登科的进士面露难堪。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他们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
朝阳公主点了点他的眉心,倒也是对她这位恣意张扬的皇弟无可奈何。
“今日你最好乖巧些。”
殷瑜还未回应,一道略微低沉的声音先声夺人,
“上次琼林宴上二皇兄喝的好醉,这些日子也没出来和兄弟们玩耍一番,莫不是喝坏了身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殷瑜的面色立即黑沉了下来。
太子殷珩行三,是如今继后之子,他的母亲是早逝皇后霍青妤的庶妹,是殷瑜的姨母也是继母。
在一众皇室子弟中,算得上是殷瑜血缘最亲厚的兄弟。
不过殷瑜向来对他极其厌恶。
盯着太子殷珩一如往日般含着戏谑的眼眸,似乎想要看出什么来。
太子做事阴损,总喜欢装出一副虚伪的兄友弟亲的模样。
三日前的那件事殷瑜一直怀疑是他做的,只是苦无证据。
今日来此还有一件事,便是想找到那个该被他千刀万剐的***。
太子这会儿倒是撞枪口上了。
“本王身子无比康健,倒是那日在红绡楼见太子殿下面色苍白扶着腰被下人抬出去,倒是让我担心了整整三日啊。”
少年微勾着唇,半眯着的凤眸毫不掩饰敌意,粉白的面孔落入太子殷珩眼中,反倒成了一幅姝丽风景。
太子盯着兄长好颜色的脸,目光落在那一张一合殷红的唇上,又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过想也知道,他这二皇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罢。
殷珩没出声,殷瑜便接着摇头晃脑阴阳怪气。
“太子须知,美色虽好,过犹不及会伤身啊。”
殷瑜厌恶太子这个笑面虎至极,这会儿才不管什么真的假的,先臭一臭他精心维护的储君名声,心中便无比舒爽。
太子面色微红仍然一言不发,殷瑜这才轻视地哼唧了两声,
“呵,开个玩笑而已,太子不会开不起吧?”
殷珩嘴角笑容几不可查的僵硬一瞬,“自是不会,兄弟间有话直说。孤一向喜爱二皇兄直爽的性子。”
殷瑜被喜爱两个字恶心到反胃,做了个抖鸡皮疙瘩的动作。
***就爱恶心他。
两人一向不对付,一来一往之间,宴席上的大小官员都凑在跟前。这会儿见局势稍缓,负责此次簪花宴的礼部左侍郎赶忙将二人引至坐席。
而朝阳公主则回到了正中,重新用团扇掩面。
殷瑜老实坐下了,这才有机会观察在场的众人。
他所坐的左侧席面皆是皇室和五品以上大员,对面席面上那一水儿的红袍黑帽便是新科进士们。
三日前琼林宴后,他在红绡楼设宴款待三甲和新科进士,不过是一时起兴想试一试这些人的水准。
结果不仅被父皇狠批了行事荒淫,还被那该死的野狗咬了口。
他已调查清楚,那日红绡楼被他包场后,由黑甲卫守着,除这些新科士子外再无旁人。
这队黑甲卫是舅舅镇北将军一手***出来的,行事放心。
不过,也不排除是有轻功出神入化的人。
殷瑜暗自磨着尖牙,漂亮眼眸里恨意迸射,扫过一片红色官袍,恨不得将这群人脸上盯出来个大洞。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随侍霍争面色冷峻,眼中的杀意凌人。
他想起来那日寻到宣王殿下时的场景,心中知晓,纵使以死谢罪也对不起殿下和将军。
“殿下怎么也来这了,莫不是与我一样,是被陛下逼的?”
“嗯。”
这声音正是殷瑜的狐朋狗友之一,四品文官鸿胪寺卿之子洛青石。
“殿下可真是受苦了。”
“嗯。”
“唉,还是斗蛐蛐儿有意思,殿下等会儿可要跟我一起去东市?”
“不去。”
“我就知道殿下一定会去的。”
“哈?不去?”
洛青石这会儿才把自己耷拉着的眼皮子睁大,不可置信地瞪着殷瑜。
苍天呐,大地呐,有没有搞错?
咱们大殷朝第一纨绔,什么时候不爱斗蛐蛐儿了?
洛青石立即严阵以待,试探性地问,“那去做风筝?”
见那张漂亮脸上写满了不耐,洛青石一嘟噜话不受控的吐露。
“亦或是斗鸡摸狗逛红绡楼?”
殷瑜的脸更黑了。
洛青石搓着手,十分忐忑地想。
莫非宣王殿下被陛下骂了一顿之后,决定痛改前非了?
那他要不要换个舔狗路线。
良久,殷瑜声线极冷道:“有什么办法能扒光这群人?”
简单,不就是扒光几个人。
立志做宣王殿下最贴心的狗腿子,洛青石立即顺势望去──
哦,瞧那那一水儿的朝廷新贵衣冠楚楚的新科进士。
个个面容端正英俊,身姿挺拔如松。
可谓是大殷朝的未来啊。
额。
扒光这群人?
扒光?
光?
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故障,于是乎又询问了一遍。
洛青石艰难地吞了个口水,“殿下您确定?”
嘴上问询,洛青石心中却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我嘞个豆,宣王殿下不愧是纨绔中的纨绔,恶霸中的恶霸。
难怪不斗蛐蛐儿不玩狗,原道是开始玩男人了!?
洛青石默默抱住胖胖的自己,又在瞥见殷瑜那张纵是含着怒气,也若桃花般的面容后,缓缓放下手。
貌似不是他吃亏。
“只需弄清他们的胸口上有无齿痕即可,行或不行?”
“行行行,绝对行。殿下您一声令下,青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从小到大想做宣王殿下的舔狗的人不胜枚举,而洛青石身为四品官员的庶子能留在殷瑜身边,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不消片刻,他就想出来一个十分正当的由头。
附耳过后,殷瑜点点头,由洛青石以他的名头去跟朝阳公主提议。
殷瑜半卧在桌案上,嘴里含了口梅子酒,入口微涩淡香。
而后懒洋洋地朝后倚靠,任由随侍的仕女为他***,一双凤目微微眯起,好巧不巧却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眸。
青年坐在士子前列,手捧酒杯半遮面,觥筹交错迎来送往了许多红袍绿袍。
他的红袍上绣着雪白松鹤,显得光风霁月。
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
眉眼却冷心冷情,那笑意在薄唇边转瞬即逝。
像一口冰淬过的梅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