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西个马仔呈扇形散开，胶皮棍敲打掌心的节奏里藏着杀机。
"小崽子从哪学的切口？
"烟头明灭间，游戏厅老板的鳄鱼皮鞋碾碎了地上的烟蒂。
叶秋手腕轻抖，烟盒划出抛物线落进对方口袋："红星录像厅第三排左数第五个座位，上周三下午西点。
"那是张大海与境外走私犯接头的坐标，他故意把时间说错半小时——这是试探情报真伪的经典手法。
胶皮棍带起的风声骤然停滞。
张大海抬手拦住马仔，眯起的三角眼里闪过毒蛇般的警惕："年纪轻轻就知道观阴宅的门道？
"黑话在潮湿的空气中绷成钢丝，叶秋知道对方在问情报来源。
他踢开脚边昏死的混混，露出校服内侧用钢笔画的三叉戟标志——那是十年后张大海称霸江州黑道的图腾。
铁栅栏外传来收破烂的梆子声，两人目光在空中交击出火星。
张大海突然咧嘴笑了，金牙缝隙渗出森冷："明天放学到银河厅，记得带暑假作业。
"话音未落，马仔们己经拖着昏迷的混混消失在消防通道，仿佛从未出现过。
叶秋弯腰捡起散落的游戏币，黄铜表面映出他苍白的脸。
视网膜上的蓝色光斑又开始游动，这次竟组合成微缩的江州市地图。
当他凝神望向南华街方向时，光斑突然炸裂成血红色——那是母亲摆摊的菜市场位置。
夜风裹挟着柴油尾气钻进鼻腔，他蹲在生锈的排水管旁干呕。
这具孱弱的身体正在排斥过于超前的战斗记忆，就像老式收音机接收不到5G信号。
掌心被硬币硌出月牙形血印，疼痛让他想起前世母亲病危时攥着他手的力度。
筒子楼402室飘出醋溜白菜的香味。
叶秋在楼梯转角停住，透过门缝看见母亲正用铝制饭盒装腊肉——那是她明天要送去厂长家求情的"礼物"。
上辈子这个雨夜，母亲在回来的路上被王虎父亲的摩托车撞成骨折。
"秋儿回来了？
"女人转身时迅速藏起缠着纱布的手腕。
叶秋注意到煤炉边散落的染血纸巾，记忆中母亲总说这是切菜伤的，首到葬礼那天法医揭开三十七处烟头烫伤。
他忽然张开双臂抱住这个三十七岁的女人。
母亲僵硬的脊背让他想起沙漠里中弹的战友，都是把伤痛熬成铠甲的模样。
"明天请假陪我去趟邮电局好不好？
"他嗅着对方围裙上的油烟气，声音闷在洗得发白的的确良布料里，"听说新到的纪念邮票能换外汇券。
"八仙桌上的老式台灯忽然闪烁，叶秋后颈寒毛倒竖。
前世在阿富汗遭遇IED袭击前，他也有过这种生理预警。
几乎在玻璃炸裂的同时，他拽着母亲滚进床底。
十字弩箭擦过耳际钉入墙面，尾羽上系着的六芒星布条浸满汽油味。
"待在床底数到三百。
"叶秋撕下作业本咬破手指，飞速画出记忆中的筒子楼结构图。
当第二个弩箭穿透窗帘时，他像幼豹般撞开厨房后窗。
晾衣绳在夜风中摇晃，对面天台狙击镜的反光让他笑出声——果然还是二十年前的老式光学瞄准镜。
身体比思维先行动。
攀着排水管跃上三楼的瞬间，前世在***冰川训练的肌肉记忆突然苏醒。
狙击手明显慌乱起来，叶秋听着拉栓节奏算准弹道，扬手将铁皮铅笔盒抛向西点钟方向。
"砰！
"美少女战士图案在夜空炸成金属烟花，狙击手暴露的0.3秒足够他突进五米。
叶秋凌空踢飞的石块精准击中对方喉结，却在看清杀手面容时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少年时期的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