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两......三百零五两......"他舔了舔拇指，捻开一张沾血的票子，"啧，这张得去钱庄兑......""你在干什么？
"陆仁贾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惊得朱觉一手一抖，银票撒了一地。
他转身时差点撞上对方的下巴——这僵尸不知何时站得极近，青白的脸在晨光中泛着玉一般的光泽，竟显出几分活人气。
"清点报酬啊！
"朱觉一理首气壮地弯腰捡钱，"咱们可是说好的，我帮你找往生的法子，这些归我。
"陆仁贾没说话，掌心的眼球微微转动，看着小道士撅着***满地捡银票的样子。
半晌，他忽然伸手——"哎哟！
"朱觉一捂着后脑勺跳起来，"干嘛打我？
""有蜘蛛。
"陆仁贾淡定地收回手，指尖捏着一只正在挣扎的小蜘蛛，"你的道髻很适合结网。
"朱觉一刚要反驳，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能看见了？
"陆仁贾举起右手，掌心的眼球正灵活地转动着："王管家的眼睛不错，视野很清晰。
""......"朱觉一决定不问王管家现在怎么样了。
他拍拍道袍站起来，突然正经起来："说正事，往生这种事呢，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说人话。
""得加钱。
"陆仁贾嘴角的缝线微微绷紧，像是在忍耐什么。
他左手从袖中抽出一卷竹简，轻轻拍在朱觉一脑门上。
"《幽冥录》？
"朱觉一翻开泛黄的竹简，眼睛一亮，"好东西啊！
这上面记载了不少......""第七页。
"陆仁贾打断他，"看右下角。
"朱觉一依言翻到指定位置，只见竹简边缘刻着一行小字：中元错魂，需寻三物——引魂香、往生帖、判官笔。
"引魂香好说，"朱觉一摸着下巴，"往生帖得去城隍庙偷，判官笔就......"他忽然抬头，眼睛亮得吓人，"我知道有个地方肯定有！
"陆仁贾微微倾身："嗯？
""青楼！
""......""别这么看我！
"朱觉一振振有词，"醉仙楼的如烟姑娘上个月不是暴毙了吗？
她相好的刘举人悲痛欲绝，特意求了支判官笔给她陪葬......"陆仁贾掌心的眼球眯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这个嘛......"朱觉一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当时帮忙做法事的是我师兄......""骗子师兄？
""专业团队！
"晨风吹过庭院，掀起地上的银票。
陆仁贾忽然伸手按住一张飞起的银票，动作优雅得像在接一片落叶。
"今晚子时，"他轻声说，"我要见到那支笔。
"朱觉一正想讨价还价，突然感觉脖子一凉——陆仁贾的指尖不知何时抵在了他的喉结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
"如果骗我......"僵尸的声音温柔得可怕，"我就用那支笔，给你画个新嘴巴。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抚过自己嘴角的缝线，月光下，那些精细的针脚闪着珍珠般的光泽。
朱觉一咽了口唾沫："......包您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