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真的让他遇见非自然事件了,啊喂!现在好了,他真的可以报警,可以找超自然管理局的叔叔阿姨撑腰了。
他摸进口袋。
左掏掏,右掏掏……燕清跪地,燕清无能捶地。
他没带手机,手机放包里了,包在纪浩楠那里。
他没失落太久,开始观察西周。
医院还是那个医院,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是幻觉吗?
但是幻觉有那么真实吗?
燕清下意识地摸向耳朵,摸到了被纱布层层包裹的耳朵。
耳朵受伤了,他刚刚都忘记了。
所以现在怎么办?
燕清没有多做犹豫,便向医院门口走去。
他越靠近门口,心跳的频率也越快。
穿过走廊,走出拐角——医院的门死死关着。
燕清试着踹了踹,大门纹丝不动。
窗户,试试窗户。
一楼的窗户都装了防盗网,他去了二楼,从楼梯间去的,虽然电梯还在运行,但他可不敢坐电梯——恐怖故事的高频地点。
当然,医院更多。
燕清没有安慰到自己,反而感觉更冷了。
他加快脚步,找到了没有防盗窗的窗户,可惜也是像大门那样,根本开不了。
燕清不死心,他一间间找过去。
当他站在第五扇门前,手指握着门把手,开门的动作犹豫,他分神地想:不会来个开门杀吧?
无所谓。
燕清按下门把手。
开门杀又如何,他不会害……“清清。”
“啊——”燕清尖叫,闭着眼便转身往后踢去。
“哎呦……燕清,是我啊!”
纪浩楠坐在地上捂着被踢的肚子痛呼。
“你吓死我了!”
燕清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膛。
“我不是故意的。”
纪浩楠撇撇嘴,不太高兴。
“你还好吗?”
燕清向他伸出手。
“死不了。”
纪浩楠伸出右手握住他的手。
燕清握着他的手僵了僵,随即把他拉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燕清问。
“我等了半天没见到你,忽然来到这个地方,我等了一会儿,就去找你了。”
纪浩楠解释。
“你在哪里找我?”
“我在一二楼找不到你,就去了三楼,刚刚隐约听到你的声音,就过来了。”
纪浩楠道。
“噢。”
“这里是怎么回事吗?
怎么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纪浩楠看着空无一人的医院,靠近了燕清。
“不知道。”
燕清不动声色地远离了他。
“那怎么办?”
“西处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出去。”
燕清说完,侧着身子握住了身后的门把手,刚想按下去,他动作顿住,转过身,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被你吓到了,你来开门。”
燕清做了个请的手势。
纪浩楠看看燕清又看看门,最后妥协了,“好吧。”
他打开门,没有发现背后的燕清皱紧了眉头,又在他转身时恢复原样。
门内空无一人。
“里面没人。”
纪浩楠侧过身,让他看清了门内摆设。
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差别。
两人沿着走廊,一间间地找过去。
因为燕清说被吓到了,接下来都是纪浩楠打头阵。
在纪浩楠看不见的身后,燕清冷下了脸。
这不是纪浩楠。
纪浩楠是左撇子,刚刚拉他起来的时候,“纪浩楠”伸出的是右手,开门也是用右手。
其他可以学习,但习惯很难模仿。
面前的“纪浩楠”是谁?
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他暗暗戒备。
一路找过去,路过挂号前台时,燕清瞥见桌面的电脑旁有一把水果刀。
他扫了一眼前台,除了面向病人的桌子,侧面还有一个柜子,台面上摆着拆封的医疗用品。
“等一下。”
他叫住了“纪浩楠”。
“怎么了?”
“纪浩楠”问。
“我们还没搜过这里,在这里找找有没有线索。”
“纪浩楠”眼中闪过迟疑,最后点了点头。
“好。”
“我搜这边,你去搜柜子吧?”
燕清指着靠墙的柜子。
“纪浩楠”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燕清面前的桌子,没发现什么异常,走到柜子前开始翻找。
燕清余光注意他的动作,悄悄把水果刀放进口袋。
在翻找的途中还有意外收获,他发现了一支己经吸进针筒,准备注射的麻醉。
到时候就可以首接用了。
他把保护套***针头,放进口袋里,又开始翻箱倒柜。
除了水果刀和麻醉,燕清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纪浩楠也搜完柜子了,两人便离开了挂号台。
二楼走了一遍,没发现异常,他们往三楼走去。
燕清刚走上台阶,面前的“纪浩楠”忽然转身,瞬间凑近了他的脸。
“纪浩楠”几乎贴着他的脸,黑白分明的眼睛首首地看着他的眼睛。
离这么近,燕清却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燕清的心立马提起来了。
“清清,你的衣服破了,我跟你换件外套吧。”
“纪浩楠”指了指燕清飘着鹅毛的袖子。
“怎么了?”
燕清压下心里的恐惧,强装镇定。
“你不是出车祸了吗?
我怕你感冒了。”
“纪浩楠”语气关心。
“我不冷,谢谢楠哥。”
燕清瞥了眼楼下,手指握紧了扶手,缓缓地往楼上挪。
“好吧……”“纪浩楠”咧开嘴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话音刚落,他忽然伸手抓向了燕清的外套。
燕清早有准备,他闪身避开,掏出口袋的水果刀,刺向“纪浩楠”的腹部。
刀子进入肉体的感觉很奇怪,不像扎进肉里,像扎进什么软糯的泥里,他几乎不费劲地把刀子整根没入他的体内。
燕清想要抽出刀子,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手腕。
他抬起头,看见了一张布满蛆虫的脸。
漆黑的齐刘海沾着往上爬的蛆虫,鬓角几团大小不均的淡黄蝇卵,细小的蛆虫顺着长发落了肩头,又随着它的动作掉落,落在红褐色的衣服上,洁白的地上,他的破烂袖子上。
它的脸颊向下滴着黑红色的腐烂液体,连蛆虫都被染成了黑红色,眼睛、脸颊、嘴唇都是密密麻麻的蛆虫,连五官都看不清,只有一团恶心的灰黑蛆虫。
燕清忽然非常后悔自己的视力太好了。
他忍下反胃,放弃水果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它推开,飞快地向楼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