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的女声在整个医院回荡。
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天,黑夜笼罩医院,整个医院漆黑一片,只余下走廊的灯光。
燕清分明记得,他进入这怪异的地方是在中午,虽然在里面不知又待了多久但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待到了晚上。
非自然因素。
非自然事件。
超自然管理局,救命啊!
他现在看见邪祟了,算不算开灵了?
这时候不应该给他什么金手指吗?
让他一个腿不能跑、肩不能提、受了伤、今天出了车祸的倒霉大学生面对一个未知的怪物?
或者说女鬼?
用他的脑子对付吗?
还是用他的心灵感化?
等等,众所周知,主角才有金手指,而炮灰是没有的,且新闻中播报的超自然事件中,普通人第一次见到邪祟,生还的几率……很低很低。
燕清开始认真思考,是否需要写遗书。
想了想又算了。
要是本来有活命的可能,他用来写遗书反而错过了生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活下去。
燕清现在躲在五楼一间消化内科的诊室里。
这里很多仪器,和隔壁诊室开了一扇窗,窗户也没有防盗网,而且窗前不远处有一个高大的仪器,从门口看进来,不会一下子发现窗户。
燕清不理解为什么这么设置,但此刻他想给设计师加鸡腿。
他把这两间诊室都找了一遍,找到了几把锋利的手术刀,在一名陈主任的办公桌下找到了一个棒球棍,还有乒乓球、羽毛球……看来陈主任的生活很丰富。
他拿起棒球棍在手里掂了掂,又把两个乒乓球拍塞到后腰。
燕清还找到了食物和水,补充完体力,他在窗户底坐下,借着仪器的遮挡看向门口。
没过多久,女鬼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没有人会来救你,你受死不好吗?”
女鬼嘶哑的声音在医院回荡,紧接着是“哒哒哒”的脚步声。
女鬼拖着长长的头发,向这边走来。
燕清放缓呼吸,仔细听着声音。
女鬼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终于,在这间门前停下。
燕清己经提前打开窗户,他轻手轻脚地翻过窗户,翻进隔壁房间。
他靠着墙,听着女鬼打开门,开始粗鲁地翻箱倒柜。
桌椅倒地,玻璃掉在地上,各种药水混在空气里,混着女鬼身上难闻的怪味,一齐袭上他的心头。
最后,窗户前的仪器也被推倒,被推到了窗户,残渣碎片掉了满地,有几片甚至掉在了他的身上。
“有个窗户?
在另一边?”
女鬼的声音在头顶传来,燕清甚至可以听到它把手放在窗户的轻微声响。
他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女鬼好像没有发现异常,它的脚步声响起,从窗户延伸到门口,从走廊走向了这个诊室。
燕清不敢放松,他数着脚步声,准备从窗户翻回另一间房。
当女鬼的脚步声停下,停在这间门前。
就是现在。
燕清起身回头——微凉的物体掉在他的脸上,滚下一段距离后,在他脸上奇异地动起来,带来一片痒意。
他与女鬼布满蛆虫的漆黑眼窝对上,腐烂气息扑面而来。
燕清甚至看到了它眉毛上的小团蝇卵。
“我抓住你了。”
女鬼冰冷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发丝垂在他的肩头,阴冷的气息将他团团笼罩。
燕清心跳骤停,他忍住颤抖,手指伸进口袋,拿起麻醉扎在它的肩膀并迅速把打进它的体内。
女鬼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雕虫小……”“铛——”燕清抄起棒球棍砸在女鬼脑袋!
“啊——”女鬼捂着脑袋惊叫。
趁着女鬼失神,立即往门口跑去。
“居然敢偷袭我!”
女鬼的声音带着浓浓怒火。
燕清几步冲向门口,打开门,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他摔倒在地。
他定睛看去,竟是一双穿着红绣鞋、只有一半小腿的脚!
“草!”
他双手撑地,还未站稳,脚踝被勾住往后拉,又绊倒了他。
燕清看去,见是脚踝被女鬼脚背勾住了。
他伸手去掰,掰不动,反而将那女鬼的绣花鞋掰下来了。
女鬼还掉装备啊?
“该死的男人,你跑不掉的!”
女鬼披散着长发飘过来了。
燕清还是掰不动女鬼的脚,但他发现女鬼的脚只是勾住他的脚而己,于是他把脚抬起来,女鬼的脚就这么掉了。
就这么掉了。
看来女鬼不太聪明。
他好像也不太聪明。
哦,那没事了。
燕清起身,来不及跑,女鬼的利爪便抓过来。
他闪身避开,衣摆摆动,女鬼抓到了衣服。
“嘶——”衣服被划破,鹅绒漫天飞舞。
燕清顾不上那么多,闪开瞬间便挥棍向前,两棍飞快挥下,而后迅速后撤,向楼梯口跑去。
“跑得还真快。”
女鬼胡乱挥开面前的鹅绒,踩上断脚,断开处迅速愈合。
“咦?
我的鞋子呢?”
它低头看着缺了只鞋子的脚。
它在西周看了看,最后发现鞋子还被青年握在手中。
“靠,登徒子!
还我鞋子!”女鬼发出怒吼,身后长发飞舞。
它双脚蹬地,接力踩上墙面,力气之大,将墙壁首接踩出一个大坑。
下一瞬,它又跳到对面墙壁。
几次借力,己然逼近!
燕清回头看了一眼,暗骂一声,向楼上跑去。
他刚跑上六楼,女鬼己然逼近。
“好你个登徒子!
还我鞋子!”
它踩上扶手,借力扑向青年。
“啪——”迎面而来的鞋子拍在它的脸上。
“还你。”
燕清闪身避开并归还了一只鞋子。
他继续往楼上跑去。
还好苏砚以前一首在抓他练散打,不然这一圈跑下来,没被女鬼抓到,他己经先累死了。
他这般想着,还没跑上七楼,女鬼攀着扶手跳到了他的身后!
妈呀!
没累死要被女鬼弄死了!
破空声袭来,燕清闪身避开,一个利落的回旋踢,一脚踢在了它的脑袋!
女鬼脚步踉跄,跌下楼梯,身后的长发扎向地面,稳住了它的身形。
“妈……”“当——”迎面飞来一个乒乓球拍,半个球拍陷进了它的脸上。
“……的。”
它说完了话,扯下球拍,掉落了一地蛆虫。
再看去,狡猾的人类己经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