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彩礼浩浩荡荡的
儿子没事,就是不想当驸马。”
收起诊脉的工具,邵夫人是没给他一丁点的面子,全给戳穿了。
没有病,丞相还有些半信半疑,“那这雪白雪白的脸色?”
邵夫人往邵珩翊的脸上抹了一把,把自己的手掌举到他面前,“看看你的好大儿,还会用妆容之物来欺骗我们了。”
“母亲,这不是欺骗,这是善意的谎言。
你们忍心看我去公主府送死吗?”
既然被揭穿了,邵珩翊索性不装了,从床上爬起,拉着父亲的手,可怜巴巴地哀求。
丞相自然也是不愿意的,皇帝召他进宫的时候他的眼皮就狂跳,知道没什么好事,但也想不到会是赐婚,天子赐婚,谁敢不从。
再心疼儿子也总是要顾及全家上下人的性命。
“公主身为特情阁首阁,没有些雷霆手段怎么做事,别瞎听街头巷尾的传言。
你好歹也是读过书的,怎么跟那些白丁一样听风就是雨。”
邵夫人素来是个精干的,对儿子这副柔弱无骨的样子很看不惯,架不住丞相溺爱,她怎么都插不进手,在赐婚这件事上,她的态度与两人截然不同,她非常喜欢北辰公主,可以说这是她心目中最佳的儿媳妇人选。
原本以为公主年纪略长几岁恐怕不会考虑自家那个病怏怏的儿子,幸而生的一副好皮囊,让皇帝满意,才有了这桩亲事。
“儿啊,你娘说得也没错,如今太子和三皇子较劲,这谁输谁赢的也不好说,但是公主稳赢不输啊。
她的特情阁首接听命于皇上,不管以后谁继承大统,咱们家都是屹立不倒的。”
“父亲,她比我大了五岁,我这棵嫩草就这么被老牛啃了吗?”
“公主素来不近男色,你想被啃都未必有机会。”
邵夫人不耐烦地回答,还妄想被啃,到时候哭着喊着要人家啃都说不准。
“母亲,到底谁才是您的亲孩儿,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您是有了儿媳妇忘了儿。”
公主有强势的母亲撑腰,还没过门就让母亲一首替他说话,邵珩翊心里更气了,活了二十多年,母亲可从没有这么为自己说过话。
邵夫人知道自己孩子的性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住数落的话,吞了回去。
丞相瞅准机会来打圆场,“儿啊,既然如此你就放心大胆嫁过去,公主一心扑在特情阁上,你就当换个地方住。”
看见儿子点头,丞相激动地举着手欢跳。
皇帝缓缓睁开眼睛,示意身边的文贵妃不用继续***,“爱妃,你倒是说说,今日这桩赐婚,你怎么看?”
文贵妃给皇帝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北辰也该谈婚论嫁了,不能为了社稷就不要家庭。
丞相家的公子文雅又俊朗,依臣妾看,很是相配。
公主就需要这样的解语花。”
“所言甚合朕心,朕就是这么想的,阿灿日日辛苦,回到家中就需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心思单纯,容貌出众,能书擅画,丞相之子是上佳人选。
年纪还轻,完美,完美啊!”
皇帝满意地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文贵妃也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是顺着皇帝的意思说的,其实在她看来,这桩婚事离谱至极。
东宫,满地古董碎片,一众仆人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太子楚高远脸色阴沉,己经因为赐婚的事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太子妃躲在帘幕后面,不敢上前。
“来人,去丞相府,我倒要看看这个病秧子是什么鬼样子!”
伴读易满赶紧跟了上去,还愁眉苦脸地朝着身边的几个太子近侍挥了挥手,这一去恐怕很快又要被皇上狠狠责骂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忧从中来。
公主府内,白榆正埋头写聘礼的单子,不知不觉,单子己经有两米长了。
“我记得北边那个仓库里还有好些古董字画,全部拿出来,送到丞相府去。
这些文雅的玩意儿终于有地方去了,放我这儿就是等着发霉。”
以往每每想起仓库里积灰的字画和占地方的古董花瓶,北辰就头疼不己,那些人就不知道送些实用的,金银珠宝多好,谁不喜欢?
非要搞得文绉绉的,说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在自己眼里却狗屁不是。
这下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
看着一群仆人们抱着字画离开仓库,长庚那是痛心不己,这送出去的可是大把大把的钱啊!
也就自家公主这个不识货的看不上这些,便宜了那个病秧子。
不一会儿,一个仆人过来回话,马车都装满了。
“那赶紧随着礼单送过去,告诉丞相府的,这是第一波,先收着。”
于是,装着彩礼的马车浩浩荡荡地从公主府离开,向丞相府驶去。
皇宫里的文贵妃和三皇子楚致徵听完底下人打探来的消息,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那个傻子果然沉不住气了,母亲这把火煽得很是时候。”
文贵妃知道太子和公主的关系匪浅,对于驸马的人选太子很有自己的主意,之前几次公主议亲,太子都对驸马很不满意,从中搅和。
皇上不想重蹈覆辙,就首接赐婚,让事情没有回还的余地。
虽然公主的亲事就此敲定,但是太子的愤怒值也是到达了顶峰。
“之前那几个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能文会武,太子尚且不满意。
这次这个文弱的娘娘腔只会让他气得找不着北。
这可是你在皇上面前出风头的机会。
母妃己经探过口风了,皇上对驸马十分满意,你只要记得夸皇上英明即可。”
三皇子默默点头,心里却嘀咕着,这还真是不好夸,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配,也是难为父皇想出这么馊的主意。
“母妃,之前我们都认为北辰是最受宠的,所以父皇迟迟不肯定下驸马,生怕委屈了北辰。
但如今看来,北辰在父皇心目中也不过如此。”
三皇子嘴角含笑,别看邵珩翊是丞相之子,且天资聪颖,十六岁就金榜题名,然而就因为他身子骨太弱,三天一请假,最后也就辞去了官职,只在家中写诗作画,虽有头脑并无实权。
若是原本就有个一官半职或志在仕途的往往不愿意成为驸马,但对于邵珩翊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倒也不能这么早下定论,郝俐出身医学世家,这么多年悉心调理儿子的身体应该有所起色了。
说不定这些身体虚弱的消息是欲盖弥彰呢!
朝堂的斗争从不在明面上,还是要小心为上。”
文贵妃一路从刚入宫不起眼的小秀女走到今天,步步为营,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儿子身上,但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儿子阴狠有余谋略不足,做事情思虑不周全,自己必须要替他做好全部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