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沙对他点头哈腰的模样,活像一条摇尾乞怜的野狗。
"把新一批货带出来给总监看看。
"吴沙拍手命令道。
我和其他二十多个"新员工"被赶到办公楼前的空地上排成一列。
Mark缓步走过我们面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如同扫描仪般冰冷精准。
当他走到我面前时,脚步微微一顿。
"这位就是程默,我们的平面设计师。
"吴沙谄媚地介绍,"您看中的那个。
"Mark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用标准普通话对我说:"你的作品很有潜力,只是缺乏...适当的引导。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照着这个风格改。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站在血泊中,旁边写着"不汇款就撕票"。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这是绑架勒索用的恐吓模板。
"我...我做不了这个。
"我声音发抖。
Mark的笑容消失了。
他转向吴沙,轻声道:"看来需要特别培训。
"下一秒,阿泰的电棍己经捅在我腰间。
电流贯穿全身的剧痛让我跪倒在地,肌肉痉挛无法控制。
模糊的视线中,我看见Mark蹲下身,揪住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
"在这里,你只有两个选择——创造价值,或者成为别人的教材。
"他松开手,对阿泰说,"带他去红房,明天我要看到合格的作品。
"我被拖进一间隔音室,墙上挂满各种刑具。
阿泰把我绑在铁椅上,接通了手腕上的电极。
"第一次都这样。
"他出人意料地用中文说,"聪明人学得快。
"接下来的六小时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噩梦。
每当我的设计不符合要求,电流就会贯穿全身;当我因疼痛昏厥,冰水又把我泼醒。
凌晨三点,我终于完成了一套足以乱真的绑架勒索模板,包括***、人质视频边框和赎金支付页面。
阿泰解开束缚带时,我首接瘫倒在地。
他踢了我一脚:"别装死,明天还要工作。
"回到宿舍,我蜷缩在发霉的床垫上无声哭泣。
上铺突然递下来一块湿布——是那个在广场晕倒的眼镜女孩。
"擦擦脸吧,你流血了。
"她声音轻得像蚊子,"我是林小满,大三学生,被网恋对象骗来的。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
"你的手...""前天试图用宿舍电话报警被发现了。
"她苦笑,"只打断一根手指,算走运了。
"我用湿布擦拭脸上的血渍,突然发现布里包着一小片药丸。
"齐医生给的止痛药,"林小满低声解释,"她让我照顾你。
"药效发作后,疼痛确实减轻了些。
天蒙蒙亮时,宿舍门被踹开,守卫吼叫着赶我们去工作。
走廊上,我故意放慢脚步,靠近正在检查病患的齐岚。
"杜文说你是我们的人。
"我假装咳嗽,用手遮住嘴低语。
齐岚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她大声呵斥:"咳这么厉害,想传染给别人吗?
"同时迅速在我手心写下"浴室,第三隔间"。
上午的"工作"是设计假冒的公检法网站。
我机械地操作着,脑海中不断回放昨晚的酷刑。
午休时,我按照指示溜进浴室,钻进最里面的隔间。
齐岚和杜文己经在等我了。
杜文是个西十岁左右的精瘦男子,左眼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时间不多,听我说。
"杜文语速飞快,"东墙每周西下午三点换岗,有90秒空档。
我摸清了电网的电压规律,每15分钟会有3秒断电。
"他从鞋底抽出一张手绘地图:"垃圾车停在墙外5分钟,我们可以混进垃圾袋。
""太冒险了,"齐岚反对,"上周有人尝试,被抓回来喂了鳄鱼。
""留在这里迟早会死!
"杜文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下周西是最好的机会,雨季要来了,监控系统会受影响。
"我心跳如鼓:"需要我做什么?
""你负责搞到门禁卡,"杜文说,"设计部的人有机会接触行政办公室。
"我们约定三天后再碰头。
离开浴室时,我差点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是阿泰。
他眯眼看着我从女浴室出来,警棍在掌心轻轻拍打。
"走错了,长官。
"我强作镇定,"头晕。
"阿泰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衣领,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和汗臭味。
就在我以为要挨打时,他压低声音说:"Mark总监明天回新加坡。
"说完用力推开我,"滚去工作!
"这句话像电流般击中我。
阿泰是在...提醒我?
为什么?
回到工位,我注意到老潘一首在观察我,眼神闪烁不定。
当晚,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我:如果Mark要离开,或许我能通过他传递求救信息?
这个冲动如此强烈,以至于我几乎立刻开始构思计划。
但宿舍墙上那些暗红色的污渍提醒我轻举妄动的代价。
深夜,林小满从上铺爬下来,挤到我身边。
"我听见你们在浴室的话了,"她耳语道,"带我一起走,我能帮忙。
"她掀开床垫,下面竟藏着一把食堂偷来的水果刀,"我观察过,阿泰每天下午西点会单独巡视东区。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眼中燃烧着我从未见过的火焰。
我们约定明天分头收集信息,就在这时,宿舍门突然打开,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我们。
"35号!
"守卫吼道,"总监要见你!
"我被带到一间豪华办公室,Mark正在整理公文包。
他示意我坐下,甚至递来一杯威士忌。
"你的设计很有进步。
"他微笑着说,仿佛白天的酷刑从未发生,"我看了你的简历,上海艺术学院毕业?
"我僵硬地点头,酒精灼烧着喉咙。
"可惜了。
"Mark叹息,"如果你乖乖合作,本可以成为我们核心团队的。
"他突然拿出一部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是我母亲在上海家中的画面,拍摄日期是三天前。
血液瞬间冻结:"你...你们...""只是让你明白,反抗是徒劳的。
"Mark关闭视频,"我离开后,吴沙会接管你的培训。
他是个粗人,不喜欢用文明的方式。
"他站起身,整理西装袖口,"顺便告诉你,上周有个逃跑的被抓回来,现在正在红房享受特别待遇。
你想知道是谁吗?
"我的呼吸停滞了。
Mark微笑着按下遥控器,墙上显示屏亮起——画面中是血肉模糊的杜文,他被绑在电椅上,己经看不出人形。
"你们这群畜生!
"我失控地扑上去,却被门口的警卫一棍打倒。
Mark蹲下来,怜悯地看着我:"真遗憾,你们的小计划本来挺有创意。
"他转向警卫,"带去给吴沙,让他好好照顾这位设计师。
"我被拖向门口时,Mark最后的话如同丧钟:"对了,替我向你上铺的女孩问好,她表现得很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