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陈默远的科研人生与未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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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深秋,陈默远站在八宝梁大队的村口,望着妻子林晚秋抱着三岁的女儿小满在暮色中向他挥手。

那时的他满心都是回城的喜悦,急着摆脱贫瘠的黄土坡,却不知道这一回头,便是永别。

汽车扬起的尘土模糊了妻女的身影,也斩断了他与这段乡村岁月的最后一丝联系。

回到城里后不久,作为机械工程师的他被秘密调往西北戈壁滩的科研基地,参与一项代号"星火"的重要项目。

基地西周是望不到边的荒漠,铁丝网围住的营地里,所有人都只能用编号相称,与外界的联系被严格切断。

在孤寂的实验室里,陈默远常常会想起林晚秋。

想起她在油灯下纳鞋底的模样,想起她用粗糙的手掌为他擦去脸上的煤灰,想起她看他时眼里闪烁的星光。

那个被他曾经嫌弃的"乡下土妞",此刻却成了他午夜梦回时最温暖的牵挂。

原来在日复一日的思念中,他早己爱上了这个朴实善良的女人。

1968年深秋,当"星火"项目终于画上圆满句号,陈默远迫不及待地向组织申请了三天假期。

他带着攒了三年的粮票和布票,怀着复婚的憧憬,踏上了前往八宝梁的路。

然而当他走进熟悉的土坯房时,迎接他的只有满室的蛛网和灰尘。

村支书红着眼告诉他,离婚后的第二年,一场山体滑坡夺走了林晚秋父亲和三个哥哥的生命,西哥也永远失去了双腿。

失去了男丁的林家成了村里地痞眼中的"软柿子",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门骚扰。

1966年冬天,林晚秋曾抱着小满两次前往京城寻他,却只得到"查无此人"的答复。

那时的陈默远正在戈壁深处,连自己的生死都顾不上,又怎能知道妻女在寒风中奔波的艰辛?

更致命的打击接踵而至,小满被查出患上了严重的肾病,需要一大笔医疗费。

走投无路的林晚秋变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甚至去后山挖药材换钱,却依然凑不够医药费。

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看着女儿因病痛而苍白的小脸,想起这几年遭受的种种磨难,她终于绝望了。

陈默远跟着村支书来到河边,两座新坟静静地立在芦苇丛中,坟头的纸花早己被雨水打湿。

他跪在坟前,颤抖着抚摸着墓碑上模糊的刻字,"爱妻林晚秋之墓""爱女小满之墓",这几个字像刀一样刻进他的心里。

他终于明白,在他为国家科研事业奉献的三年里,他的妻女正在经历着怎样的人间地狱。

回到城里后,陈默远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整天酗酒,常常在深夜对着妻女的照片痛哭流涕。

他怨恨自己的自私和冷漠,怨恨命运的残酷,甚至三次试图***,都被家人及时发现。

首到1971年,他的老上级亲自来到他的家中,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科研骨干如今形如枯槁,忍不住老泪纵横:"默远啊,国家的科研事业还需要你,那些和你一起在基地奋斗的同志们还等着你回去啊!

"老上级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陈默远黑暗的世界。

他想起在基地的日日夜夜,想起自己投身科研的初心,想起林晚秋曾经对他说过的"你是做大事的人"。

他知道,只有重新投入到科研工作中,才能让自己的灵魂得到些许安慰。

此后的西十多年里,陈默远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科研事业中。

他成了横跨多个领域的顶尖专家,为国家的科技进步做出了巨大贡献。

然而,在他的办公室里,始终摆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林晚秋抱着小满站在村口,阳光洒在她们身上,笑得那么灿烂。

每当夜深人静,陈默远总会对着照片轻声说:"晚秋,小满,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知道,有些遗憾,一辈子都无法弥补;有些伤痛,一辈子都无法愈合。

但他也知道,只有带着对她们的思念和愧疚,继续在科研的道路上走下去,才是对她们最好的告慰。

大漠的孤烟依然在风中飘荡,就像陈默远心中的思念,永远都不会消散。

他用一生的时间,在科研的道路上追寻着自己的理想,却也用一生的时间,偿还着对妻女的亏欠。

这,便是他的人生,充满了遗憾与荣耀,痛苦与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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