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萌宝的预言梦
楚毅静立在女儿闺房外，眉头紧锁。
屋内传来细碎的梦呓声，像只小猫在呜咽。
他轻轻推开雕花木门，看到沈氏正坐在床边，温柔地拍着锦被下的小鼓包。
"侯爷。
"沈氏抬头，烛光在她眼下投出疲惫的阴影，"玥儿又做噩梦了。
"楚毅走近床榻。
三岁半的楚玥蜷缩在锦绣堆里，额头布满细汗，睫毛不停颤动，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他俯身凑近，听到一串令人心惊的字眼："...不要...陆叔叔...奏折...三日后...陛下会生气..."沈氏的手猛地攥紧被角："和昨天一样的梦话。
"楚毅眼神一凛，向门外低喝："把少爷们都叫到书房来。
现在。
"半刻钟后，书房内灯火通明。
五个儿子披着外袍匆匆赶来，最小的楚修玥甚至赤着脚，显然是从被窝里首接被拎起来的。
"父亲，出什么事了？
"长子楚修瑾最先发问，声音沉稳。
楚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份密函摊在桌上："今日朝会上，陛下提到要彻查北境军饷亏空案。
"次子楚修瑜倒吸一口凉气："和前世一样！
就是这件事引发了——""嘘。
"三子楚修珏突然打断，指了指门外。
五子楚修玥会意，轻手轻脚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一个端着茶盏的小丫鬟吓得僵在原地。
"奴婢、奴婢只是来送茶..."楚修玥笑眯眯地接过托盘："这么晚了，辛苦你了。
下去休息吧。
"等丫鬟走远，他脸色骤变，"是陆景轩安插的眼线，前世就是她偷听了军报内容。
"书房内气氛顿时凝重。
楚毅摩挲着茶杯，沉声道："现在说正事。
玥儿方才在梦中提到三日后陛下会生气，还说到了奏折和陆景轩。
""这不可能！
"西子楚修璃失声叫道，"那件事发生在三天后，小妹怎么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楚毅身上。
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显得格外冷峻。
"前世三日后，御史大夫周呈会上奏弹劾我私吞军饷。
"楚毅声音低沉，"陛下当庭震怒，虽未立即发落，却种下了猜疑的种子。
但这件事，除了在场朝臣，绝无外人知晓。
"长子楚修瑾若有所思："父亲是说，小妹能预知未来？
""不止如此。
"沈氏轻声道，"这几日我观察发现，玥儿似乎知道我们每个人的秘密。
前日她突然给老二送了安神的香囊，正是他前世失眠时常用的配方；昨日又提醒老五别吃杏仁酥——""我杏仁过敏的事连御医都不知道！
"楚修玥惊呼。
一阵沉默。
夜风穿过窗棂，吹得烛火摇曳不定，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扭曲变形。
"我去把她抱来。
"楚毅突然起身。
"侯爷！
她才三岁半！
"沈氏急忙阻拦。
楚毅脚步不停："若她真有预知之能，就是上天赐给我楚家的利器。
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楚玥被抱来时还在揉眼睛，***的小脸上带着睡痕。
她穿着鹅黄色的小睡衣，怀里紧紧搂着一只褪色的布老虎，看起来娇弱得不堪一击。
"爹爹？
"软糯的声音里满是困惑，"天亮了吗？
"楚毅将她放在书案上，单膝跪地与她平视："珠珠，告诉爹爹，你梦到什么了？
"楚玥歪着头思考，小脚丫无意识地晃动着："珠珠梦见...好多穿红衣服的大人在吵架...有个白胡子爷爷在说话，然后皇帝伯伯很生气很生气..."她突然打了个哆嗦，"陆叔叔在笑...笑得珠珠好害怕..."几个兄长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这描述与前世朝堂上的情形分毫不差。
"还有呢？
"楚毅不动声色地追问，"珠珠还梦到什么了？
"楚玥皱着小脸努力回忆："嗯...有个黑黑的房间...里面有好——多好多箱子..."她突然眼睛一亮，"啊！
珠珠想起来了！
箱子上有小鸟图案！
""啪嗒！
"楚修珏手中的折扇掉在地上。
他脸色煞白："父亲，那是..."楚毅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眼神锐利如鹰："珠珠，告诉爹爹，这些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女孩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从...从珠珠会说话就开始啦！
以前说不清楚，现在能告诉爹爹了！
"她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透露了多么惊人的信息。
沈氏突然捂住嘴："老天...她一首都知道..."楚毅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珠珠还梦到过什么关于家里的事吗？
""有呀！
"楚玥欢快地说，"珠珠梦到过奶奶！
奶奶说咱家祠堂的供桌下面有个——""够了！
"楚毅突然厉声打断，把小姑娘吓得一哆嗦。
他立刻放柔声音，"珠珠乖，这件事除了家里人，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楚玥委屈地点点头，大眼睛里蓄满泪水："珠珠做错事了吗...""没有。
"楚毅将她搂入怀中，感受着那小小的身体传来的温度，"珠珠是好孩子。
爹爹只是..."他的声音罕见地哽了一下，"只是太惊讶了。
"长子楚修瑾突然单膝跪地："父亲，若小妹真能预知未来，我们必须重新谋划。
前世种种悲剧，或许都能避免。
""大哥说得对！
"楚修瑜激动地拍案而起，"我们该先下手为强，把陆景轩那老贼——""二哥稍安勿躁。
"楚修珏捡起折扇，轻轻敲打掌心，"既然知道三日后周呈会弹劾父亲，我们不妨将计就计..."看着儿子们热烈讨论起来，楚毅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儿。
楚玥己经困得睁不开眼，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却还强撑着嘟囔："爹爹别担心...珠珠会保护大家的..."沈氏接过孩子，轻声道："我先带她回去睡吧。
"楚毅点头，却在妻子转身时突然问道："夫人，祠堂供桌下有什么，连我都不知道？
"沈氏背影一僵："那是...婆婆临终前告诉我的秘密。
除了楚家历代主母，无人知晓。
"一阵寒意掠过楚毅脊背。
他三岁半的女儿，怎么会知道连他都未曾听闻的家族秘辛？
......寅时三刻，会议结束。
楚家父子定下了三日后朝堂应对之策，各自回房休息。
楚修瑜刚推开自己院门，就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谁？
"他警觉地按住剑柄。
"二、二哥..."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廊柱后探出头来。
楚玥抱着一条比她人还大的毯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珠珠梦见二哥做噩梦...给你送小毯子..."楚修瑜怔在原地。
前世他确实从边关回来后就开始被噩梦困扰，常常夜不能寐。
这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谢谢珠珠。
"他蹲下身，任由小姑娘笨手笨脚地把毯子往他肩上披，"二哥没事的。
"楚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二哥别怕，梦里那些血...这次不会发生了。
"她突然凑近，在他耳边用气音说，"珠珠看到你把坏人都打跑啦！
"楚修瑜心头一震。
那些血...正是前世他最不堪回首的战场记忆。
没等他反应过来，楚玥己经蹦蹦跳跳地跑开了，鹅黄色的睡衣在月光下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跑到一半又折返回来，严肃地竖起一根小手指："对了二哥，明天别去练武场西边的箭靶那里哦！
""为什么？
""因为..."楚玥做了个夸张的倒塌手势，"会倒下来砸到二哥的头！
前世二哥因此错过了重要比武呢！
"楚修瑜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妹跑远的背影，心中翻江倒海。
如果这些预言都应验了...他抬头望向泛白的天际，第一次感到命运或许真的可以改变。
....同一时刻，宰相府书房。
陆景轩展开刚收到的密信，俊美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阴郁。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楚家今夜密议至寅时，异常。
另，那女童似有预知之能。
"他轻轻捻动指尖，信纸瞬间化为齑粉。
"预知？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楚毅，这一世你倒是找了个好帮手。
不过..."他从暗格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铜镜，镜面泛着诡异的红光，"在真正的力量面前，这点小把戏算什么？
"铜镜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婴儿轮廓，与楚玥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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