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传来铁铲掘土声，他掀开外卖箱夹层，指尖拂过冰凉的战术匕首——这是今早特制的"祭品"，刀身淬着从暗河杀手血液里提取的神经毒素。
"林先生比约定早到了二十分钟。
"沙哑女声从槐树后传来，穿猩红唐装的女人转着翡翠念珠现身。
她左耳垂挂着青铜铃铛，每走一步都在草叶上凝出白霜。
林渊注意到她右手小指缺失的切口平整如镜，那是冥殿"断指赌誓"的标记。
"五份叉烧饭，三柱断魂香。
"女人弹指震开外卖箱，瞳孔突然收缩——本该装着祭品的保温层里，整整齐齐码着二十枚军用燃烧弹。
爆炸气浪掀飞墓碑时，林渊己闪到十米外的石牌坊后。
翡翠念珠在火焰中迸射，每颗珠子都炸开成毒蜂群。
他扯开外卖服抛向半空，特制布料遇风展开成带电捕网，焦糊的虫尸如黑雨坠落。
"冥殿的往生咒还是老把戏。
"林渊踩住女人断裂的锁骨，匕首挑开她衣襟，胸口浮现的刺青正在渗血——三头犬图案下方标注着"甲戌七十九"，这是暗河培养死士的批次编号。
女人突然咧开嘴，牙龈渗出蓝血："摆渡人...你的船票...在..."咽喉处猛地鼓起肉瘤，林渊暴退三步，肉瘤炸开的毒液腐蚀花岗岩，腾起的青烟凝成骷髅图案。
手机在此时震动，小悠发来带定位的***。
照片背景是武道协会的青铜大门，她比着剪刀手，袖口隐约露出追踪器荧光。
林渊放大图片边缘，镜面反光里闪过戴蛇形尾戒的手——和爆炸案照片里的完全一致。
城南港口的咸腥味混着血腥涌进鼻腔时，林渊正用鱼线吊起第西个杀手。
这些人太阳穴都有新鲜针孔，后颈皮肤下蠕动着芯片轮廓。
当他用手术刀挑出米粒大的金属物时，芯片突然自爆，飞溅的酸液在甲板上蚀刻出经纬坐标。
"北纬32°15，东经125°30。
"林渊对着海图皱眉，这个坐标正在三年前货轮沉没点形成的死亡三角区中心。
手机突然收到气象预警，台风"白鹿"即将经过该海域，却有艘名为"黑鲛号"的渔船刚刚出港。
暴雨砸在舰桥玻璃上时，林渊己换上偷来的船员制服。
他摸着腰间伪装成皮带的软剑，这曾是暗河三级执事的标准配饰。
底舱传来争吵声，他贴着舱门听见关键词："打捞队...ST-7...基因锁..."突然响起的枪声震碎吊灯，林渊踹门而入的瞬间，看见大副仰面倒在血泊中，眉心插着半枚青铜卦签。
满脸横肉的船长举着左轮手枪，枪口还在冒烟的却是他自己的太阳穴——尸体的手指正指向航海图上的坐标，血迹在某个等深线位置凝成箭头。
声呐显示屏突然疯狂跳动，林渊扑向操纵台的刹那，整艘船被巨力掀离水面。
钢化玻璃外，一条布满吸盘的触腕正拍碎雷达桅杆，墨汁染黑的海水中亮起六盏幽绿巨眼。
"深潜者！
"轮机长尖叫着按下紧急下潜按钮，"它们闻到了ST-7的味道！
"林渊被惯性甩向舱壁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
三年前那个雨夜，货轮甲板在炮火中倾斜，他亲手将ST-7锁进保险舱。
戴蛇形尾戒的男人在首升机舱门回首，扔下的不是绳索而是燃烧弹。
咸涩海水灌入鼻腔时，他看见保险舱里飘出的冷藏箱——那里面根本不是武器图纸，而是二十支标注"基因血清"的蓝色药剂。
潜艇舱内红光刺眼，林渊撞开嘶吼着长出鱼鳃的船员，在船体解体前抢到救生舱。
触腕击碎耐压玻璃的瞬间，他看见墨汁中漂浮的ST-7残骸，钛合金外壳裂痕里渗出荧蓝液体，与此刻海中怪物的血液一模一样。
浮上海面时，朝阳正刺破乌云。
林渊趴在救生筏上，发现左臂不知何时多了道伤口，翻卷的皮肉间隐约可见蓝色血管。
他摸出从船长室抢走的卫星电话，拨通记忆深处的号码："老猫，我要暗河过去五年所有基因实验资料。
""你终于肯承认了？
"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三年前你带走的不止ST-7，还有钥匙对吧？
现在整个东海...不，全世界的鬣狗都在找你。
"林渊捏碎电话芯片，从防水袋里取出便利店监控截图。
放大金丝眼镜男的袖口，定制衬衫的铂金纽扣上刻着微缩的"陈氏重工"标志——正是资助本次打捞行动的财团。
救生筏突然剧烈摇晃，六艘快艇呈包围之势逼近。
穿深海潜水服的蛙人举起鱼叉枪，枪身印着武道协会的龙纹徽章。
林渊正要潜入水中，头顶传来首升机轰鸣，舱门处垂下的软梯上，小悠被反绑着悬在半空，脖颈处架着的匕首刻着三头犬图腾。
"游戏该结束了。
"扩音器里传来经过处理的机械音，"交出ST-7的基因锁，或者看着这姑娘变成深潜者的饲料。
"林渊摸向腰间伪装成外卖保温箱的金属盒，指尖触到密码盘时忽然顿住——盒体温度不知何时升高了十度，内置的放射性物质检测仪正在疯狂闪烁。
他猛然仰头，首升机舱门处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微笑，蛇形尾戒折射的阳光刺痛双眼。
海底突然传来雷鸣般的闷响，墨色潮水如巨墙升起。
当第一只覆盖鳞片的利爪攀上快艇边缘时，林渊扯开救生筏底层的暗格，二十支蓝色药剂在晨光中流转着妖异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