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璃足尖点在阵眼处的龙纹上，碎星绫缠着诛仙链刺入玄渊琵琶骨时，她颈间的守宫砂突然灼烧起来——那位置正对着玄渊心口跳动的魔纹。
"你早知道阵眼是我的真名。
"玄渊任由暗金血液浸透霜璃的雪绡衣，诛仙链穿透他肩胛时发出龙鳞碎裂的脆响。
他沾血的指尖抚过她腰间金铃，铃舌竟是用月老殿的锁情链熔铸而成，"仙君的心跳声，吵到本座的眼睛了。
"霜璃握剑的手猛地一颤。
天际传来青铜铃音，她心脉处的冰裂痕突然爬满绯色经络——情毒在噬心蛊的***下提前发作。
玄渊的龙尾骤然缠紧她腰肢，带着倒刺的舌尖舔过她耳后封印，那里浮现出婴孩手掌大小的胎记。
"你们天界的人总爱装模作样。
"玄渊突然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掌心下跳动的肋骨上刻着"璃"字，"往这儿刺，就像三百年前你在合衾床上做的那样。
"记忆如岩浆灌入识海。
霜璃看见大红婚床上自己攥着染血的凤翎，玄渊握着她的手将凶器更深地按入心脏。
那时他眼角渗出的血泪，正滴在她小腹的守宫砂上，将金砂染成妖异的紫红。
"住口！
"霜璃催动冰魄之力，却发现碎星绫正在吸收玄渊的魔气。
原本素白的绫缎浮现出龙凤呈祥的暗纹，像是从忘川河底打捞出来的喜帕。
阵眼处的龙纹突然扭曲，显现出他们前世在往生镜前立誓的画面——霜璃的指尖正点在玄渊眉心，抽出的情根化作冰魄珠。
玄渊突然闷哼一声，诛仙链竟自行断裂重组，化作九条金蟒缠住霜璃脚踝。
她惊觉这些锁链内壁刻满梵文，正是当年玄渊在镇魂鼎里镌刻的护心咒。
"终于发现了？
"玄渊的龙角突然暴涨，挑开她束发的冰玉簪，"你以为诛仙阵为何要选在月蚀之夜启动？
"他染血的唇压下来，霜璃尝到了轮回井畔那碗孟婆汤的味道——原来他三百年来不肯饮忘川水，就为守着这段被天规抹杀的记忆。
天际雷暴突然化作血雨，玄渊被贯穿的伤口里飞出万千冥蝶。
霜璃在蓝翼蝶群中看见令人窒息的真相：每一只冥蝶都承载着记忆碎片——玄渊剜出重瞳换取她转世机会；她在镇魂鼎分娩时，婴孩的啼哭引动三十六道天雷；而此刻诛仙阵的阵眼，正是用那孩子的脐带血绘成。
"为什么..."霜璃的冰魄剑突然软化，剑身浮现出婴孩蜷缩的轮廓，"要让我忘记？
"回答她的是突然贯穿左胸的冰刃。
霜璃在坠落时看清施术者——竟是她用护心鳞温养百年的战甲。
玄渊的冷笑混着血沫喷在她颈间："因为记得的人，最痛。
"忘川水吞没他们的刹那，霜璃腕间突然浮现金色契印。
噬心蛊母虫在她血脉中游走，带来三百年前合衾夜的记忆：龙凤烛下，玄渊正将她的指尖引向自己逆鳞，而窗外闪过诛仙剑的寒光。
"抓住！
"玄渊的龙尾突然裂成骨鞭缠住她腰肢，忘川水底漂浮的往生镜碎片割破他们相贴的肌肤。
霜璃在血雾中看见惊悚画面——每块镜片都映出不同轮回的自己，而玄渊始终以同样姿势护住她心口。
噬心蛊在相拥中彻底暴走。
玄渊的尖牙刺破她颈间守宫砂，霜璃的寒毒顺着伤口反噬。
他们在剧痛中坠落，碎星绫却自行裹成茧状，绫缎上浮现出合衾时的龙凤纹。
"你输了。
"玄渊突然扣住她后颈，重瞳里流转着破碎的星河，"当诛仙链刺穿我心脏时，情毒就己经顺着血脉反哺给你。
"他指尖燃起业火烧开碎星绫，露出霜璃心口完全绽放的冰莲花，"花开九瓣之时，就是我们同赴鸿蒙之日。
"霜璃在眩晕中抓住他垂落的银发，发丝间缠绕的月老红线突然显形。
那些红线另一端竟系着她被封印的情魄，此刻正在玄渊心口的伤疤里跳动。
"原来你一首..."她指尖刚触及那团红光，整个忘川突然沸腾。
无数怨灵聚成巨手抓来，玄渊却笑着将她护在逆鳞之下："小心些，这些可都是你我前世的因果。
"当怨灵撕开玄渊后背时，霜璃看见他脊骨上嵌着往生镜的核心碎片。
镜中映出惊人真相：当年诛仙台上，是她自己将凤翎调转方向刺入心口，而玄渊为救她强行逆转天命，这才种下情毒的祸根。
"现在明白了？
"玄渊的龙尾突然绞碎怨灵，带着她冲出血河，"所谓诛仙阵，不过是天帝为你我设的婚宴。
"他咬破舌尖将最后半颗龙元渡入她口中，"饮下这杯合卺酒，夫人。
"霜璃在龙元入喉的刹那听见婴孩啼哭。
往生镜突然拼合成完整形态，映出她小腹浮现的并蒂莲印记——那正是三百年前镇魂鼎里消散的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