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钟楼血齿轮·戏魄七重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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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七年深秋,上海法租界西侧的青石巷飘着发霉的报纸,巡捕房探长陆文远捏着半张染血的戏票跨过水洼,旗袍店橱窗里的假人模特突然转动眼珠。

三天前大光明戏院那场离奇火灾烧死了当红坤伶白牡丹,此刻他口袋里的怀表指针正逆时针旋转,表盖内侧嵌着的女子照片眼角渗出血珠——那正是他失踪七年的未婚妻林曼如。

雨丝裹着梧桐叶拍打路牌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细高跟鞋敲击青石板的声音,转头却见路灯下飘着件水红色戏服,袖口露出的森白手腕上系着银铃铛,叮当声混着吴侬软语的唱腔刺破雨幕:“郎君呀...戏台塌了奴家心慌慌...”陆文远跟着那抹红影拐进废弃的仁济医院,生锈的铁门吱呀作响,走廊尽头的手术室亮起幽绿灯光。

推门瞬间刺鼻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十三具盖白布的尸体整齐排列,每具尸体的右手都伸出布单,食指指着墙上的西洋挂钟——指针永远停在三点零六分。

当他掀开第七块白布,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本该葬身火海的白牡丹安静躺着,妆容精致的脸上爬满紫黑色血管,涂着丹蔻的指甲缝里嵌着青铜材质的时钟齿轮。

怀表突然疯狂震动,表盘渗出粘稠黑血。

陆文远退后时撞翻手术台,玻璃罐里泡着的心脏标本滚落在地,脏器表面赫然是他名字的刺青。

黑暗中响起拉枪栓的声响,十三具尸体同时坐起,白牡丹裂开的嘴角淌出墨绿色液体:“陆探长不是最爱查案么...就让奴家带您看场好戏...”手术刀寒光闪过,陆文远额角剧痛,再睁眼时己坐在铺着猩红地毯的戏院包厢,台下满座宾客皆着寿衣,戏台两侧垂着写满符咒的白幡。

铜锣三响,白牡丹踩着跷鞋登场,水袖甩出时带起腥风。

她每唱一句,戏台木板就渗出一摊血水,当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时,整个戏台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巨大的青铜齿轮组。

陆文远看见七年前的自己举着枪站在齿轮中央,枪口对准被铁链锁住的林曼如,而齿轮咬合处卡着十几个穿旗袍的女子,她们腐烂的脸上都带着与白牡丹相似的紫黑血管。

“民国十年三月六日凌晨三点零六分。”

白牡丹的戏服化作血瀑,露出森森白骨,“陆探长亲自带队剿灭青龙帮,却在仁济医院地下发现日本人的活体实验场。

您的心上人撞破您和山本大佐的交易,就被您亲手送进齿轮绞肉机...”戏院墙壁开始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被剥离皮肤的女子,她们张开没有舌头的嘴发出无声呐喊。

陆文远摸到腰间配枪,却发现枪管里长出肉芽,扳机变成半截指骨。

齿轮轰然转动,陆文远坠入黑暗,落地时置身于停满尸体的医院走廊。

每扇门后都在重演当年的酷刑:穿白大褂的日本人将少女绑在牙科椅上,用时钟发条替换她们的脊椎;把孕妇塞进巨型怀表,用婴儿啼哭声给机芯上弦;最深处的手术室里,山本大佐正将林曼如的西肢钉在齿轮上,而七年前的自己数着金条说:“处理好这些吵闹的***。”

怀表里的照片突然活过来,林曼如淌血的眼窝里钻出齿轮:“文远,你听...这是我们的孩子在被碾碎的声音...”陆文远疯狂逃窜,却在楼梯间撞见正在接生的护士鬼魂。

产妇肚皮透明如玻璃,可见胎儿浑身长满钟表零件,脐带竟是拧紧的发条。

鬼婴破腹而出时,整栋医院响起震耳欲聋的钟鸣,所有门窗开始渗出锈水。

他在血泊中爬行,看见防火门上用血写着“第七次轮回”,下方排列着六道划痕——每道痕迹都对应着他记忆中结案的时间。

停尸柜突然弹开,白牡丹的尸身捧着一沓泛黄案卷。

民国十年至十七年的六起无头女尸案照片连成诡异图案,死者们被肢解的肢体拼凑成巨型怀表形状,而每个案发现场都留有他的怀表链扣。

最后那张照片摄于昨夜子时,燃烧的大光明戏院屋顶上,白牡丹被钢丝吊成提线木偶造型,她背后操纵着的黑影赫然是现在的自己。

“您每次结案都会用镇魂钉封住我们的嘴...”白牡丹的颅骨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转动的青铜齿轮,“可惜忘性太大,总要我们帮您回忆...”她将案卷塞进陆文远口中,纸页上的血字突然活过来,化作蜈蚣钻进他喉咙。

剧痛中他看见真相:当年自己为掩盖罪行,将幸存女子分批灭口,每月初七子时用日本人的邪术将她们魂魄封进钟表,却不知冤魂借戏院阴气修炼成煞,每隔七月便借新死者肉身还魂索命。

医院走廊的挂钟齐齐敲响三点零六分,陆文远的手表开始倒转,皮肤下凸起游走的齿轮轮廓。

白牡丹的鬼魂扯开戏服,胸腔里嵌着的钟表盘上,六根指针分别刺入六个女鬼的眉心:“您不是喜欢永恒么...就让这具身体永远重复死亡时刻...”无数发条从地底钻出,将他缠成木乃伊状拖向齿轮组,在利齿咬合的瞬间,他听见此起彼伏的冷笑声:“第七个齿轮终于齐了...”三个月后,新上任的探长在翻查旧案时发现蹊跷:陆文远失踪当夜,租界所有钟表都停摆六分钟,大光明戏院废墟中挖出七具镶金牙的尸骨,齿缝里嵌着刻有日本军徽的青铜齿轮。

法医验尸时突发癔症,硬说听见女子唱戏声,而停尸房登记簿上莫名出现第八个空位,备注栏写着血红小楷:“壬申年三月初七,郎君来续生死契。”

窗外飘过缕带着齿轮声响的雾气,隐约可见穿水红戏服的女子身影,腕间银铃正指向巡捕房挂历——那天恰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