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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陈木生、范三娘等人的辩解声如聒噪的蚊虫嗡嗡作响。

他们坚决否认给沈棠灌***这一恶行,反而肆意污蔑,信口雌黄地宣称沈棠不知廉耻,是自己偷偷进城购置那种不堪的药物,只为助兴寻求欢愉。

那些粗俗鄙陋、令人作呕的言语,恰似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从他们口中恶狠狠地刺出。

他们仿若置身事外的冷漠看客,对这些话会给一个年仅十六岁的柔弱姑娘带来怎样摧枯拉朽般的伤害,毫无半点认知。

沈泽文起初还以为沈棠是遭人强行灌药,可听完他们这一通颠倒黑白的讲述,眼中鄙夷的神色愈发浓烈,忙不迭地对谢引归说道:“长珏兄,你听到了吧,她……”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且杂乱的马蹄声,宛如密集的鼓点,从远处迅猛地疾驰而来。

谢引归眉眼间冷若寒霜,神色未动分毫,抬脚便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只抛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真相究竟如何,自有官府来彻查。”

沈泽文见状,赶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好啊,那就让官府仔仔细细查个明白,好让长珏兄你看清那贱丫头的真实面目。”

陈金山一瞧见县里的衙役气势汹汹地赶来,顿时吓得双腿发软,如筛糠一般剧烈颤抖,整个人慌得六神无主。

范三娘瞧见侄子这副窝囊样,恨铁不成钢,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他背上,破口大骂道:“慌什么!难道我们还能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手里?”

虽说范三娘不过是山村里一个愚昧无知的老妇,但当年也曾与孟氏有过一个多月的接触,好歹也长了些见识。

这些年,沈家念及当年的喂奶恩情,断断续续给了他们家不少好处,就连作为水磨村村长的大伯一家平日里都对他们家礼让三分,客客气气的。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向来胆小怯懦、逆来顺受的沈棠,竟会奋起反抗,还把陈水生的眼睛给戳伤了。

那只眼睛恐怕是保不住了,就腹部的伤也要时间恢复,地里的活计都没人劳作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把沈棠死死地留在村里,给陈家当牛做马,以弥补这所谓的过错!

她要是胆敢再次逃跑,就打断她的腿,用铁链子把她像牲畜一样拴起来!

然而,范三娘严重低估了谢引归。

县太爷夏开洪听闻消息,不管夜已深沉,亲自骑马火速赶来。

一见到谢引归,立刻翻身下马,“扑通” 一声跪倒在他脚下,磕头请安,他恭恭敬敬地说道:“不知谢世子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谢引归神色淡漠,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起吧。”

随后,抬手一指他身后那些水磨村的村民,说道:“村里出了案子,你来审一审。”

谢引归身为大理寺卿,同时又是靖远侯世子,身份尊贵,有他在场,夏开洪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吩咐衙役对所有人展开细致盘查。

尽管水磨村的人提前串好了供词,可只要稍加推敲,便会发现其中破绽百出,诸多地方在逻辑上根本站不住脚。

村里的大人或许会受陈家威逼利诱,昧着良心帮他们污蔑沈棠水性杨花、勾引男人,可村里的孩童天真无邪,心灵纯净,还不懂得说谎。

孩子们纷纷作证,说陈家的大姐姐整日埋头干活,从不刻意梳妆打扮,平日里与村里的男人们连话都不说一句。

他们还常常目睹范三娘打骂沈棠,却从未见过范三娘对陈家另外三个小姐姐动过一根手指头。

陈家有四女,分别是已出嫁的陈莲,沈棠排行老二,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十四岁的陈茹和十岁的陈萱。

在这四姐妹中,干活的永远只有沈棠,那两个小妹妹不仅十指不沾阳春水,还得让沈棠像侍奉千金小姐一样伺候她们,尤其是陈茹,还时常帮着范三娘欺凌她。

谢引归听闻这些情况,剑眉紧紧拧在一起,心中不禁泛起层层疑云。

陈水生和范三娘这对夫妇,真的会对自己女儿是被抱错的一事毫不知情吗?

可面对询问,范三娘却咬紧牙关,信誓旦旦地坚称自己一无所知,只是反复强调二女儿出生后,算命先生断言她八字不好,会克亲人,所以才对她心生厌恶,不加疼爱。

但不管怎样,县太爷带来的老嬷嬷进入营帐,为沈棠进行了验身,结果证明了她的清白。

她清清白白,从未与任何男人有过不正当的接触。

“沈棠手腕上有清晰的捆绑痕迹,镇上回春堂的伙计也指认出购买***的人是陈水生,再结合村民的口供综合判断,初步可以认定,沈棠是在被陈家人逼迫的绝境下,才不得已出手伤人,罪责……罪责可免。”

夏开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谢引归的脸色,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陈家实在是可恶至极,竟敢在您面前胡搅蛮缠,满口谎言,实在是刁民,不可不加以惩戒。下官打算罚他们一家人每人二十大板。谢大人,您看这样处置如何?”

谢引归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夏大人,难道不该问问苦主的意见吗?”

两辈子的苦难与煎熬,沈棠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正义降临。

可惜的是,不能将陈家人全部绳之以法,严惩不贷。

范三娘见状,立刻对着沈棠又是下跪,又是扇自己耳光,假惺惺地道歉,声称这些年养育她,陈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怎能让长辈下跪磕头呢?

沈泽文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不停地念叨着 “养育之恩大于天”,仿佛沈棠不原谅陈家,就是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是大逆不道、不敬长辈的忤逆之人!

沈棠冷冷地笑了一声,语气平淡地说道:“陈家阿母,快起来吧。这些年您将我养大,我不会怪您的。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会忍心看着你们受苦呢。”

谢引归送走夏开洪一行人后,返回营帐,恰好看到沈棠将跪在地上的范三娘搀扶起来,听到了她这番话。

仅仅哭闹一番,就值得被她原谅?

简直荒谬至极!

上辈子,沈棠被范三娘他们当作毫无尊严的牲畜一般,用铁链拴着,肆意虐待了整整十一年,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生不如死。

直到陈水生死后出殡的那天,家中无人看守,她才寻得机会逃了出来。

然而,没等她跑出多远,就被发现了。

村子里的狼狗倾巢而出,疯狂追咬。

她对自由是如此地渴望,自然不能被再次抓回去关起来。

那也是一个如同今日这般寒风凛冽的寒冬腊月,最后她被逼无奈,踏入了结了冰的徐家河。

当她跑到河中央时,冰面突然破裂,她瞬间坠入冰窟窿,冰冷刺骨的河水迅速将她淹没。

她拼命扑腾着,试图抓住救命稻草,却只听到岸上的村民发出阵阵刺耳的哄笑。

范三娘恶狠狠地叫骂道:“淹不死你这个小贱蹄子!”

她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如今选择原谅,不过是她的权宜之计,她要让陈家觉得她软弱可欺,好将他们引入京城。

她要亲眼看着这一家人,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