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天台
眼前的实验台上摆着三支试管，标签上“林念血液样本”的字迹还带着墨水的潮湿感。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她抬头看向墙上的电子钟——2025年7月15日14:23。
这是丧尸病毒爆发的前三天。
“念念，你怎么了？”
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大褂袖口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不是说好了今天去试婚纱吗？”
听到这句话，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就是在这个下午，她被陈默哄骗着抽了500cc血液，接着被锁在实验室里。
等她破窗而出时，街道己经被丧尸淹没，而陈默和周雨正坐着军方的运输机离开，机翼上印着“保护伞计划”的标志。
“试婚纱？”
林念转身，指尖划过实验台边缘的灭火器，“还是说，你们打算用我的血去换三张避难所的门票？”
陈默的瞳孔骤缩，周雨端着烧杯的手突然发抖，褐色液体泼在纯白的瓷砖上，像极了前世林念死时流的血。
“你、你在说什么呀……”周雨慌张的声音带着哭腔，“念念，你是不是太累了？
先坐下来喝杯水——”“砰！”
灭火器砸在血清柜上的瞬间，林念己经抓住周雨的手腕，将她按在碎玻璃上。
女孩的尖叫混着警报声响起，陈默想扑过来，却被她用灭火器抵住咽喉：“别动，否则我砸烂所有血清。”
“你疯了！
这些血清能救上万人！”
陈默的脸涨得通红，后颈的咬痕在挣扎中渗出鲜血——那是三天前他“不小心被流浪狗抓伤”的伤口，现在看来，分明是初期丧尸化的征兆。
“救万人？”
林念冷笑，抬脚碾碎掉在地上的试管，淡蓝色的血清渗进瓷砖缝隙，“你们不过是想把我变成行走的疫苗库，等榨干我的血，就把我丢给丧尸，对吗？”
周雨突然剧烈挣扎，指甲划过林念的手背：“陈默，别跟她废话！
反正她迟早——”“闭嘴！”
陈默怒吼，却晚了一步。
林念己经将周雨推进通风管道，锁扣落下的瞬间，周雨的尖叫被管道深处的低吼声吞没，陈默疯了一样跑向楼下。
“记得把解药分给丧尸们哦。”
林念扯下实验服，露出里面提前穿好的战术背心，刀柄从后腰滑进掌心，“毕竟，你们才是最该被净化的病毒。
暮色浸透城市时，林念站在陆野家的铁门前。
铁锈味混着暴雨前的土腥气，门牌上的“301”被划得模糊不清，像极了前世他被带走时，警车上闪烁的红蓝灯光。
“陆野？”
她叩门的手顿住，掌心贴上冰冷的铁门——门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以及金属碰撞的轻响。
门开的瞬间，她己经反手将人按在墙上，匕首抵住咽喉。
眼前的男人穿着破洞卫衣，脖颈蔓延着紫黑色纹路，右眼角的疤痕从睫毛下延伸至耳后——是她熟悉的，却又陌生的陆野。
“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凶。”
他轻笑，喉结擦过刀刃，呼吸间带着铁锈味，“怎么，想我了？”
林念的鼻尖发酸。
前世她被陈默锁在实验室时，手机里有27个未接来电，全来自这个号码。
后来她才知道，陆野为了救她，单枪匹马闯了军方的隔离区，最后被当成丧尸实验体带走。
“你的眼睛……”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他泛着红光的瞳孔。
那不是人类的颜色，更像是某种掠食者的兽瞳。
“不小心被狗咬了。”
陆野抓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轻咬，齿尖划过皮肤时带着刻意的克制，“不过现在，我能帮你咬断陈默的脖子，要不要试试？”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低吼，是丧尸群移动的声音。
林念这才注意到屋里堆满了军用罐头，墙角立着改装过的霰弹枪，枪管上刻着“0927”的编号——和她记忆中，军方实验体的编号格式一模一样。
“你早就知道病毒要爆发。”
她抽出匕首，却没有后退，“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野转身打开冰箱，里面堆满了装着蓝色液体的试管：“因为你会像现在这样，用刀抵着我的喉咙，问我是不是怪物。”
他指尖敲了敲试管，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荧光，“不过现在，你该关心的是——你的避难所名额，被陈默换成了三把枪。”
林念的瞳孔骤缩。
前世她以为陈默是没抢到名额，现在才明白，他早就用她的血和军方做了交易。
“跟我走。”
陆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一个金属盒子塞进她口袋，“凌晨三点，西郊仓库。
带上能找到的所有武器，别相信任何人。”
窗外突然划过闪电，照亮他背后的墙面——那上面贴满了剪报，从十年前的“校园纵火案”到三天前的“流浪狗伤人事件”，每篇报道上都用红笔圈出了她的名字。
“陆野，你到底……”“嘘——”他突然捂住她的嘴，瞳孔骤缩成竖线。
楼下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是熟悉的女声：“姐姐，你在吗？
我好害怕……”是周雨。
林念转头看向猫眼，却见本该被困在通风管道里的女孩，此刻正站在路灯下，半边脸爬满紫黑纹路，指尖垂着烂肉，却对着她露出甜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