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樱花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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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晨雾还未散尽,梧桐叶上的露珠折射着冷光。

甘显宁单肩挎着书包转过街角时正看到教导主任跌坐在地的公文包溅起水花,金属眼镜腿在柏油路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校门前乌泱泱的人群像团凝固的黑雾。

一百三十七人,他在心中默数,最前排那个穿鳄鱼皮夹克的男人左耳少了半块,那是去年圣诞夜在曼谷码头留下的记号。

晨风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他听见身后教学楼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三楼走廊的钢化玻璃映出无数张煞白的脸。

"你们..."保安老张的橡胶警棍当啷落地,裤管肉眼可见地洇开深色水渍。

甘显宁把薄荷糖顶到腮边,糖纸在指尖翻出银蝶般的光。

当他迈出第三步时,前排的板寸头混混突然踉跄着撞上护栏,不锈钢管发出令人牙酸的震颤。

鳄鱼皮夹克的男人开始发抖。

这个曾经在湄南河畔单枪匹马端掉三个赌场的"虎哥",此刻脖颈青筋暴起如同困兽。

甘显宁停在距他三步之遥的位置,视线扫过对方抽搐的右手——那里本该戴着象征堂口红棍的翡翠扳指,现在却只剩道惨白的戒痕。

"少...少爷。

"沙哑的称谓混着血腥气挤出齿缝。

王虎的膝盖重重砸在积水里,飞溅的水珠在甘显宁校裤上晕开墨点。

他身后的人群像被镰刀割倒的麦穗,此起彼伏的跪地声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

教导主任的眼镜片蒙着雾气,他看见转学生抬手时露出的半截手腕——那里本该有狰狞的刀疤,此刻却被崭新的校服袖口遮得严实。

只有王虎记得那个雨夜,十五岁的少年握着滴血的武士刀站在尸堆上,身后是燃烧的霓虹招牌,烫金的"虎头帮"字样在暴雨中蜷曲成焦黑的残骸。

"家父可好?

"甘显宁的声音带着晨雾的凉意。

王虎盯着少年领口第二颗纽扣的金属反光,那里映出自己扭曲的脸。

五年前被斩断的尾指又开始幻痛,他想起老帮主躺在加护病房时监控仪规律的滴答声,像在倒数某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教学楼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甘显宁转头望去三楼窗边闪过半张惊慌的少女面容他若无其事地碾碎脚下的薄荷糖,当甜涩的气息在舌尖炸开时,王虎的额头己经抵上潮湿的柏油路面。

"明天之前。

"甘显宁弯腰拾起教导主任的眼镜,树脂镜框在他掌心温顺得像只猫崽"我不喜欢重复。

"警笛声从三个街区外传来时,校门口的积水刚漫过王虎的手背。

他保持着跪姿看那双白色板鞋踏过水洼,少年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樱花大道转角,就像五年前消失在曼谷暴雨中的那道惊鸿。

暮色浸透走廊时,甘显宁的指尖正划过储物柜第三层隔板。

某种特殊的金属触感让他动作微顿,沾着水渍的银质徽章静静躺在化学课本夹缝里,月光透过菱形窗格在曼陀罗花纹上切割出妖异的棱角。

"同学..."细若蚊蝇的呼唤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气息。

林小晚抱着英语词典站在两米外的阴影中,发梢的水珠顺着制服领口滑落,在徽章表面晕开薄雾。

甘显宁注意到她攥紧的左手小指有道月牙状伤痕——与王虎缺失的尾指切口完美契合。

体育馆方向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轰”当值日生赶到器材室时,只看到三十七具沙袋全部被利器割裂雪白的石英砂像凝固的血液铺满木地板。

更衣镜上用口红写着潦草的泰文数字,正是甘显宁学号的后西位。

"这是你要的转学生资料。

"教务主任摘下金丝眼镜,电脑屏幕的冷光在他浮肿的眼袋上跳动。

监控画面定格在正午十二点的天台,林小晚的裙摆像黑色鸢尾花绽放在栏杆边缘,而她面前跪着的西装男人正露出后颈的电子项圈。